天神族,四界石发出一声悲鸣,同万万年前那场来自天地之外的悲鸣如初一辙。
天兽族,天规山崩塌的一角之下,八位兽神飘然而立,体会着人族无数次体会过的无能为力。
天降族,涌泉瀑布突然桎梏,圣降图池反而汹涌翻腾,蛛星林中瘴气弥漫,生活在里面的毒兽爆发出兴奋的嘶鸣。
惶惶人族大地之上。
石国大军压境,与艺石城对峙于扇谷关。桐炎昏迷不醒,坤达明茵以国族身份来到了静石城督战。高台之上,坤达明茵可见远处战场尘土飞扬,那是石国将领们正在安营扎寨,兴建壁垒。薄雾渐起,阿原为她披上披风,然后默默离开。绵延的高台上,这个女子的背影瘦削却挺拔,孤独却坚强。
曜石城内,徒湖已正式搬入徒府,占芜最后看了眼湖居的门匾,放下了车帘。朝堂之上,众臣对这场战斗的结果信心满满,国主甚至下令徒湖尽快筹备与羽国的第三次贸易物资。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徒湖大婚、丧父、迁居。经历了如此众多变故后,这个年轻人屹立在了国殿中前端的位置,仅次于三夫史之后。如今守相位置空悬,但似乎所有人都默认,这个年轻人不假时日,将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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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石城,民生安定,国殿祥和。人们似乎已经渐渐忘记了曾经年轻聪慧的世子坤达文洛,城内城外都已对坤达文泽寄予厚望。殿中木容人这段时日着了些许医书,惠民无数,城殿内外都对她称颂不已,令得坤达明成的声望也提高不少。黑云风波之后,这座石国边境大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却可能只是新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喘息。木容人采药的必经路途,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准备伺机而动,曾经的恩情早已被遗忘,林昼如今已经面目全非,残缺的身体只有报复的欲望。
与离石城一水之隔的昆国,康由简接见了一个名叫路之成的人,这个昆国的‘在世达达’带来了一封来自齐开生的书信。康由简读后面容苍白,才知原来一切都错了。
康承生竟然利用使臣身份,帮助温维站上了兴昆之主的位置,然后准备剑指离石城。与此同时,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兴昆主位争夺的混乱时刻,一支奇兵已经悄悄绕过湍流,与温维兵力形成合力。这支奇兵,竟是来自泰昆城的温名。
而居立的力量,和君启林的死士,此时现在却相互掣肘,进退两难。康由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场惊天阴谋中最后一环。
青居兽坛的凌光,在同一时间得到了同样的结果。他坐在古山床边,苦笑道,“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师傅,真是算无遗策呀。”
地上,遗落着一封他刚刚拆开的书信,最后一句便是,“路之成已无用处,隐石很快便会奉还,为师期待着你们兄弟二人的选择。”
深山崖侧的道观中,楚荣义从一团烈焰中走出,仿佛浴火重生,无论是容颜还是身体,都恢复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他颤抖着声音,兴奋无比,“原来,灵场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哈哈哈哈哈......从今往后,我便同神明一般,与天同寿了!哈哈哈......”
身在泰昆城殿的楚荣容,与这个弟弟有着同样的执念,她将楚家军队许诺给齐开生,期待着他带回那密卷中可以让她的儿子成为万世之主的宝物,而她自然要永葆青春,亲眼见证那个时刻。
羽国迎来了盛大的册封大典,三世子羽离俊正式被册封为太子。奂文莱和章水之作为第二批官贸的使臣,自然被留下观礼,同时筹备着要从羽国运回的物资。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回去的路,已经被艺石城封锁。
凤鸣山中,两个穿着斗篷的人跋山涉水之后,终于找到了毕兽鸟居住的山洞。两人摘下斗帽,露出疲惫的面容,正是全国通缉的羽离庆和夜灵子。
“太子,确定要进去嘛?”
“不要叫我太子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这毕兽鸟之卵,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走吧。”
两个身影消失在洞中的黑暗中。
谷国,易国......这八阵之上的诸位国主都是一筹莫展,各自经历着不同的巨变。
而隐士们,仍在疲于寻找那些消失的隐石。
八阵之外,暝谷之中,白峦每日都会到清泉池看着池水中的日月幻影,幻想着万万年前那个美不胜收的田园世界。她头额轻轻侧偏,倚靠着身边桐炎。
艺石城中,苗尔住进了普光兽坛,拒绝外界的一切消息。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或许会草草收场,却免不了血流成河。而一切,都在万万年前的那场圣战之后,早有注定。苗尔每日都会来到落岩峰,看着对面千疮百孔山体,那一个个洞穴近日常常泛出隐隐红光,苗尔知道里面的赤陆蛟,快要苏醒了。那些红光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引人不断来到此处,忍不住想要踏进去。希石拗不过这个丫头,便设了结界,以免她陷落进去。红光之中,苗尔总会看到些幻相,八岁前的父女陪伴,素未蒙面的姑母,还有一个来不及告别的男子。
静石城下,薄雾已变浓雾,远处景象已不得见。高台之上,一个男子穿越浓雾而来,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背影,百感交集。
“公主。”他轻轻叫道。
坤达明茵回过头,“你回来了。”
“许久不见,公主。”
“嗯,许久不见。”坤达明茵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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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