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躺在虚空之中，睁开眼睛，发现身边黑洞一般的紫黑色忽然变成了无限的苍白。

“天堂吗？”黎阳轻吟，感觉身上持续的剧痛消失了。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着双手，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断臂。他又挠了挠头，发现耳朵也不见了。

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黎阳向前方走了几步，忽然瞳孔一缩。

远处的白光中，一个扎着两只小丸子头的灰发女孩儿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小小的一只。

“小……小夜？”黎阳心跳加速起来，感觉心头压抑着一块巨石。

千夜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

在和千夜在一起之前，两个人被分为一组，在无数任务中，弱小的黎阳都只能在千夜的背后，被一次又一次保护。

“小夜，小夜，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好吗，小夜。”黎阳声音颤抖，一步一步向千夜靠近。他很害怕，害怕千夜听不见他的声音，又害怕千夜听见了，转过来以后露出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那张……让黎阳看了就很安心，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脸。

甚至，黎阳已经快忘了千夜的样子。

千夜稍稍侧过脸，然后转过身，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黎阳。

“黎阳哥哥。”千夜的声音糯糯的。

“小夜……”黎阳又试探着挪了几步，接着一把扑向千夜，将她拥进怀里，几乎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被抱得紧紧的千夜快要喘不过气来，轻捶着黎阳的后背：“黎阳快把千夜勒死了……”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小夜，我好想你……”黎阳把头埋在千夜淡香的脖颈，眼泪不由得不争气地流出。

“千夜也很想黎阳哥哥，可是……。”千夜也轻轻抱住黎阳，“千夜好像要走了。”

“什么？什么意思……”黎阳话音未落，突然觉得怀里一空。千夜的身形瞬间破碎，化为一缕缕碎片，飘向远方。黎阳瞪大眼睛，整个人愣在原地。

“小夜？小夜！小夜！！！”黎阳撕心裂肺地喊着。

忽然，不远处的白光渐紫，缓缓浮现出栾欧歌的样子。

“欧歌！”黎阳张开手，向栾欧歌跑去。后者一反往常地开朗，一把搂住黎阳，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欧歌，没想到……还能见到你。”黎阳再次哽咽了，“是我来晚了，我没能救了你，对不起，兄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