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呀!局势!

“我生于无明之处,自我拥有意识起,便知那是一个黑暗无明的年代。于恶鬼口中乞活,似乎便是生命的全部意义,看不到任何希望,看不到任何前路,看不到任何信仰,似乎...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可纵是如此,我也依旧迎来了希望,迎来了明光。那时我才知道,生命,究竟有多么的可贵!同时也是知道,只要活下去,便一定会有好事发生,便一定能够等到黎明!”

“我活了下来,带着所有人的希望与梦想活了下来。”

“而活下来的我,也注定要在希望的光芒中,替实现他们再也无法实现的梦想!”

“起初的我,并不像成为衙役,因为在我看来,衙役的风险很大,随时都会丢掉性命!”

“但我却是记得...”

“大壮曾说过,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成为衙役,因为只要这样,便可镇守一方,斩恶鬼,破邪祟,为黎民开太平,从而避免他们遭受与我们相同的遭遇。”

“小葵曾说归,等她长大了,一定要成为侠客,因为只要这样,便可抱打不平,拯救那些遭遇不公之人,因为经常被人欺负的她,最为清楚被人欺负的感受。”

“大鲵曾说过,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成为将领,因为只要这样,便可镇守边关、征战沙场,从而避免恶鬼侵澜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小白曾说过,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开垦出很多很多田地,种出很多很多稻米,因为只要这样,大家便无需为了食物而大打出手了,因为只要这样,大家便能团结起来,一致对敌了。”

“年岁最长的我曾说过,待我长大,一定会带着他们去实现梦想。我拥有了希望,且是承载了梦想,如此看来,我注定要在希望的光芒下,去实现我承载的梦想!”

“如今我长大了,他们...却皆是不在了。”

“往日我不曾保护好弟弟妹妹们,此乃毕生之悔恨,”

“今日恶鬼依在,虽不似往日恶鬼,但当今是势却似以往,若能凭我卑躯保护身后屋中的弟弟,也不失弥补悔恨的方式!”

“若真能够弥补遗憾,今日之势,实乃天命也!”

似是自我鼓舞,似是自我催眠,一番废话过后,知节虽然依旧是那颤颤巍巍、瑟瑟发抖的模样,不过却也拉着房屋走出了院落,亦是万千似雨的银芒之下,辞别了庙堂,来到了金陵城最大、最宽、最广的道路之上。

于参禅之地,直通朝圣之地的大道之上。

据“娟”所说,当日青云路中的百姓,虽有不少签订了鬼神契约,不过更多的却是去往了苏家,也就是朝圣之地的龙凤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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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猜测不错,这些百姓应该是被苏家聚集在龙凤栖内,且是在苏家的掌控之下,散播着苏家想要的谣言,从而有效控制...阴界之中所发生的故事。

所以说,知节只需要将公堂拉到龙凤栖,并解放那里的百姓,便可给阴界中的霖安创造有利条件,从而战胜那所谓的“上古魔神”,从而让金陵城内的万千鬼怪,恢复成原本百姓的模样。

但是...事情真的会那般顺利的发展吗?

显然...不会。

知节拉着公堂,刚刚来到道路之上,便被屋檐上的梓娴叫停。

因为无它,仅因...“1”字之数,竟是出现在了公堂的房屋之上。用比较直观的话来说便是,房屋的“耐久度”已经变成了1,稍有磕碰、甚至是剧烈的摩擦,乃是任何一个鬼怪的攻击,都会让这份耐久化作0。

一旦归0,便会破碎,而那庙会阴界的壁画也会破碎,于壁画世界中的霖安,也会死!

而且没有了公堂的庇护,苏康、南岳、离患都将死于鬼怪围攻之下。

“如何反制?”梓娴立身屋檐之上,纵是平日里足智多谋,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最为直观有效的反制手段,便是将苏常安、苏常宁击杀,可结合当下局势来看,我们似乎并无这个能力!”苏康显然也是发现了问题所在。

“梓娴若去,鬼怪必然围杀知节。”苏康顺窗而望,得见八方鬼怪如潮,银芒似雨,无一刻停歇。

“知节若去,汪洋之力便会消失,而且知节的能力似乎也不便正面对敌!”苏康看着知节那瑟瑟发抖的模样,话,倒也不曾说的太过于直白。

“南岳若去,便无人描绘壁画。”苏康侧首,看着南岳刚刚描绘出龙凤栖内部的林立高墙、闲庭矮房、石桌棋盘、槐树池塘。

“也就是说...没人能够离开此间公堂,也就是说...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苏康愁眉,却也侧首,看向了蹲坐在壁画之下,始终盯着画中霖安的离患。

似是觉得,离患是去寻找、击杀苏常安、苏常宁的绝佳人选。

但仔细想想,自己又觉得这个想法着实可笑。

让一只猫,去寻找、击杀两个修士?

先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如何对敌?要知道,离患似有重生之能,但除此之外,它并不具备太多的作战能力。

“他们在哪?”似是感受到了目光,也似是感受到了当下局势,离患虽不曾主动请缨,却也起身回眸,对着苏康而问。

苏康也是不知,不过却是立身窗便,竖起双指并塞入口中,吹了个颇为嘹亮的口哨。

清风归来。

离患出门。

且是将“娟”捆绑于身上,狼狈泳于水中,呈现着丝毫不起眼之势,对着长街一侧,稍远而不远的...定阳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