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整无瑕的门扉之后,如灯影般摇曳的亡者在廊柱上刻下自己仅存的记忆。这些亡者留下的悲恸感染着一切穿过门扉达到此处的学徒,令他们领悟「月」与「钟」。
「今夜的门廊倒很清静,连亡者的呜咽都少了许多……」
「因为它们受召而去,为它们开辟道路的凡者与你我同为埃佩亚姆的学徒。」
原先说给自己的话语不知怎么被旁者听去,戴斯蒙寻向那声音的来源,却只能看见一双红色闪光的眼。
「学者前辈?」
「前辈之称不敢当,只是在道路上走得更久而已。」
那虚幻的白影极为谦逊,言语与态度像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老智者。
「寰宇之中有无数星辰,即有无数世界,即使仅有少许亡者得以攀升至此,也当以千万而计数,为何愚面前只有寥寥几位亡者?」
戴斯蒙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知道这位前辈不吝于解答。
「亡者的确不计其数,但凭你我的灵明无法看清梦境的全貌。宙合梦境的存在形式不同于醒时世界,这里虽是一切梦境交织之处,但仍有其层理与秩序。埃佩亚姆的凡者能接触本层的梦境,或许也能看见低层的梦境,但对于更高位的存在则是无能为力。」
「本层、低层与高层……」戴斯蒙思忖片刻,「与宙合的上方下方竟是不同概念?」
「不能理解也正常。」白影并不意外,「宙合以辉光虚无为轴线,辉光在上,虚无在下。然而,不同的学徒即有不同的梦境,若处于不同的世界则梦境差异更甚。有些世界离梦境更近,有些则稍远,近者立于高层,远者位于低层。高层者更接近宇宙之本质,故能看清低层,反之则不然。」
「所以,宙合梦境是为不变,而寰宇中众多世界众多生灵的梦境是为变化。愚等这般凡者只能见到不变的宙合,以及与愚等有相似变化的同世界存在。」
「聪慧至极……」
「前辈,既然如此,又如何分辨世界与梦境的距离?」
「梦境与醒时世界之间有一层帷幕,或曰表皮。帷幕之薄与厚即是世界离梦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