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疏月的琴技确实胜过南音一筹,可谓酣畅淋漓,且她久居京都,琴音也有着天子脚下熏染的大气磅礴,这样的曲调在白春城闻所未闻,一时间酒楼上下,众人无不为之倾倒。
“好!好!”
“这姑娘是何来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妙哉妙哉,姑娘这曲调实在叫人耳目一新。”
台下的观众兴奋不已,频频叫好,喝彩声此起彼伏。
当她的曲子渐渐收尾,更是满堂掌声雷动。
雅间内,柳铭无奈道:“疏月的琴技,便是在京都也排得前列,眼下来此小城露手,却是有些欺负人了。”
柳妄轻呵一声,有些不满:“争强好胜到这等地步……何必去为难人家一个小女子?”
台上,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品香楼上下已是一片惊叹。
冯疏月目光在众人脸上游走,满是得意,继而轻蔑地瞥了一眼南音:“南音姑娘琴技高超,以为如何?”
南音自知不如,尤保持风度,微微欠身:“姑娘琴技卓绝,南音佩服,还望日后能再与姑娘讨教一二。”
她话说得客气,却不想冯疏月轻轻一扬下巴,将琴放下,又用帕子细细擦了手,像沾染过什么秽物似的:“讨教一二?哼,本姑娘可不愿与风尘为伍。”
南音面色微变。
她本是孤女,得品香楼主人收留,才得以在此安身。因她天赋出众,得其看重,品香楼主人要养她的气骨,便没怎么磋磨过她,一直以清倌乐伎的身份在酒楼内弹奏,也从不肯斟酒卖笑。
她自认清白,可较起真来,“风尘”二字却是逃不过的。
南音心中万般滋味交织,又不可发作,只能默默忍受,蹲下身去拿自己的琴,垂首掩饰眸中水色。
酒楼内有看不过去的,出言道:“这位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南音毕竟是白春城盛名已久的乐伎,仰慕她的人不在少数,有人领了头,很快又有不少声音传出:“是啊,南音姑娘洁身自好,这位姑娘还是慎言吧。”
“二位姑娘琴技皆属高超、皆属高超!”
冯疏月却不是能饶人的性子,对这些言语不理不睬,环视四下:“可还有旁人,要与本姑娘‘讨教一二’的?”
白春城内,就属南音琴技最为出众,眼下她已落入下风,怎还会有旁人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