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姑娘,诸位长老一番遵嘱自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慕容蕾急切想要开口驳斥什么,却为对坐的慕容佰所肃然夺过话去。对方沧桑音色之间,似隐约夹杂了三分玄气凝汇,将前者话语强压回喉间,兀自由他接续阐明——
“此行相中柳丫头同随,即可令她自证其清。如若你自此留于族内、经此塔内悟道历练,他日功成出塔,自可洗去‘罪愆之女’的身份。不叫旁人再行置喙。”
慕容佰这话间所述分明,无论是否当真出自刑罚、祭司、执事三位族内长老的本意,眼下都已说得如此直白露骨,想来无论是柳清漪亦或慕容蕾,都无权再行推诿婉拒。
“三位长老于谷内德高望重,又执掌湘岫数十载、护佑慕容一脉安澜如初,清漪对他们之中任何一位,皆是好生尊敬。此番授予善意,本不应相拂,但……”
对方将话语述得这般直白,柳清漪也就不再婉言循礼,当即再行脆声以拒——
“但清漪于现世界中,仍有要事方理,实难于族内多留。”
“唉……”
慕容渊瞧得轩中下方一侧,慕容佰就欲起身再行开口劝诫,便及挥手拂袖,将一道柔顺浑厚般的精纯玄气,裹挟袖下清风掠出,缓缓将后者推回原座安定。
他抬手轻捋灰白长髯,似无奈叹息,接着便再行开口。
“丫头啊,你若当真不愿入寻觅此番造化,外公自不会强迫。只是待得明日初晨,你仍需赶赴后山塔前相见,由诸位长老设置关考、宗亲齐作鉴证。”
慕容渊虽是身为一族之长,但他深知诸位长老心头所想,尤其是刑罚长老于族规尊崇慎严,断难叫其接纳慕容楠的女儿自来离去。
且不说昨夜柳清漪所提要求过于难为,只是允她仍旧疑有慕容一脉圣贤心法,便会持续惹来族内尽数宗亲的不断为难。
此前倘或不是慕容渊一再包容相护,恐怕当初她在夺得该届年轻一辈“玄功筵”魁首之初,便断难离谷而去,回至现世界了。
如今再历一遭,又恰逢族内出现外敌入侵的危机,只会更加深两方之间的芥蒂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