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那句话,薛镇便离开营帐,在民夫营旁的山上坐了许久。
他看着民夫营中的忙忙碌碌,终于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懦弱和……狂妄。
他怎么敢随意去安排兄弟们的未来,怎么敢将那些人交到其他人的手中?
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他更希望那些人好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的未来,为什么不能由他亲自缔造呢?
至于无能与否?
待到那日之后,会有许多能人为他所用。
若是不能用,那便杀,杀到他们不得不给他用。
反正他是莽夫,就该做莽夫的事情!
从天明坐到天暗,薛镇的心情焕然一新,骑上战马前所未有轻松的朝着大营奔跑。
就遇到了前来寻他的凌漪……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她就是来寻他的。
这样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辛辣的指出他的懦弱,逼着他走出自己臆想中的幻境。
她该是自己的恩人,可不知为何,面对这恩人的时候,薛镇总是有许多的不自在。
那双能看破他的眼睛,让他不自觉躲避。
那握着刀横在他脖子上的手,让他不敢直视。
骑在战马上,薛镇平静的心有些烦躁。
这种烦躁从前从未有过,他也不知这烦躁因何升起。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开口:“是我错了。”
罢了,本就是他错了,该认就认,不然以后见了她怕不是都抬不起头来。
凌漪挑了挑眉:“将军说什么,我听不懂。”
在男人回眸瞬间,她抿唇笑着:“将军是义军的主人,是我等效忠的对象,您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会执行。”
“您不曾走错路,只是暂时迷了路。”
薛镇望着月光下的女子,望着她因风吹拂而在风中飘着的发丝,愣怔了半晌。
明明是那般锋锐的、恨不得一刀子将人心脏捅穿的人,怎么现在看着竟然这般的柔和?
薛镇甚至能从她这个包容的眼神中看到她对自己温柔,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