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侧眸之时,他们还能瞧见叛军死不瞑目的模样,俱是心神剧震。
“诸位爱卿来了。”
不知是不是惫懒许久的原因,皇帝在等待朝臣的时候,居然打了个小盹。
朝臣们瞧见天子虽然胖了,但精力不济到这种时候还能睡着的模样,心中又是一沉。
天子放出欲要立辅国公主为秦王之消息,何尝不是因此呢?
他不能理政,皇长子身体虚弱,不放权给同胞妹妹,放权给谁?
是其他早有龃龉的兄弟,还是小宗?
小宗换大宗,说不定他的牌位什么时候就被请出太庙了。
身后事不得保证,哪个天子能忍?
不自觉给天子找了不少借口的朝臣们跪拜见过天子的时候,心中对于凌漪即将被封为秦王消息的抗拒小了许多。
陛下苦啊,他也有他的难处!
当然,这其中有没有宫门前那血色和凌漪身后甲胄都懒得换的悍将的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众位爱卿既然来了,便来给朕评评理吧。”
皇帝此刻不像是个天子,倒像是个无助的四十来岁的孩子。
“朕登临天下以来,精力不济,全赖辅国公主辅助。”他叹了一声:“前日朕瞧她实在辛苦,便想着以王礼待之,且这事也只与老师说了。”
此刻,那位老人家面色惨白的站在朝臣中,显然没有想到他的话会带来如此的惊涛骇浪。
他是个纯粹的士大夫,想到的招数也是死谏陛下,不得行此前所未有之事,却不想世家居然如此行事,简直是不忠不孝!
新帝看着老师惨白的脸色,中暗道了一句抱歉,可事关皇家传承,没什么是他不可以利用不可以牺牲的。
他连子孙坐江山的事情都牺牲掉了,又怎么会在意牺牲他的老师?
“可不料一天时间,这事竟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且引得叛臣行大逆不道之事!”他重重一拍扶手:“朕不禁要问了,是谁在哄骗朕的老师窥探禁中,又是谁在煽风点火,造成如此大难!”
皇帝非常生气,并打出了一张道德绑架牌:“朕皇考在世时,禁中言语不曾有人议论半分,也不曾有人敢如此藐视天子?”
“诸位,是独欺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