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握住他有些发颤的手,轻声道:“我听闻漠北天高云低,牛羊成群,有最肥美的牛羊,有最烈的美酒。”
“与其在这京中与那些家伙纠缠,不如早早离去赛马放牧。”凌漪轻笑:“这罪,咱们不受了。”
萧遥愣怔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凌漪,半晌后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握住她的手。
惯爱脸红流泪的青年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坚强:“好,我们去漠北。”
与其在京中连累母妃,不如远远躲开,避开这让人恶心的争斗。
若是避不开……
萧遥牙齿咬着腮帮上的肉,直到尝到血腥才勉强露出笑来:“只是要委屈你,要和我去苦寒之地。”
凌漪挑眉:“美酒烈马,正是江湖人最爱的东西,哪里算得上委屈?”
况且,她总是要回来的。
那个位置上就是坐一条狗,都不可以坐萧献。
“那我去求父皇!”萧遥猛地从床上窜下来,神色间再没有迷茫。
……
“不行,我不同意!”皇帝在听见这个要求的时候,气得眼前发黑。
“漠北那是什么地方?一年中有一半是冬日,每年冬天冻死的牛马人群无数,你去那里干什么!”
萧遥定定的跪在地上,没了以往痴缠的模样,平静的和父皇开口:“漠北虽冷,却也不是不能活人的地方,二十万边军也没都冻死在那里。”
“且儿子身为王爷,就是冻死所有人也不会冻死儿臣。”
“儿子愿为边军一员,为父皇镇守西北。”
皇帝愣怔的看着似乎一夕之间长大了许多的儿子,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不是在怨我。”半晌后,他轻声开口。
怨他没有保住他们母子,怨他任由闹剧上演。
萧遥摇头:“儿臣永远不会怨恨父皇,儿臣只是……厌倦了这无止境的斗争。”
曾经一起笑闹的兄弟们就像是缸子里的蛐蛐,斗得你死我活,斗得让他齿冷。
皇帝沉默了,他看着萧遥半晌,终于开口:“倘若决定,便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到时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回来了。”
萧遥抿唇,难得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那儿臣就给父皇瞧瞧,儿臣到底有多少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