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闻兆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巡捕房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对父子的斗法已经结束了。
做老子的,终究还是没有拗过儿子,任由闻兆将那个女子给娶进门了。
而闻兆,也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兴奋,手中拿着一沓请柬,见人就发。
“三日之后我与爱人凌漪乔迁,还请大家都来,都来啊!”
闻巡长喜上眉梢的将请柬都发给了和他不对付的高巡长,让高巡长脸紫得和一颗茄子似的。
“巡长,咱去吗?”他的属下拿着那烫手山芋一般的请柬,小声问。
高巡长将那请柬攥得皱巴了,半晌冷哼一声道:“去,为什么不去!”
他特么还不如不来呢!
高巡长瞧着穿着军装,堂而皇之出现在这的宪兵队少校,恨不得当场就将房子给点了。
这日闻兆的乔迁宴会可谓是鱼龙混杂,有他从夜总会歌厅认识的纨绔少爷们,有青帮地下的几位大爷,有新政府的大小官员和他们的各种爹,还有有法租界的巡警。
黑的白的,平常凑在一起就斗鸡一般斗得你死我活的家伙们,都出现在了同一个场合中。
这个因为讨了老婆就忘乎所以的家伙,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给请了过来,一点都不给他那个存心低调的老爹的面子。
在这场宴会中,只有两拨人没有被邀请。
一个是闻兆的父亲闻景山,一个是凌漪的父亲凌正泰。
闻兆就连于正阳这个前未婚夫都邀请了,却是没有邀请凌正泰,可想他对这位岳丈的态度。
于正阳站在这宴会厅中,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万紫千红的脸上,让他恨不得甩袖就走。
可是他不敢。
在与凌家退婚后,他以不想和凌家接触为由拒绝介入家中生意,让父亲花钱给他找了个报社记者的工作,那报社正是服务于新政府和东瀛人的。
所以即便是被当笑话看,即便是恨不得火烧了这里,他还是不敢对闻兆这位新政府高官之子、东瀛宪兵的好友表现出任何不满。
于正阳与一人尴尬的对视一眼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那对在社交正中的夫妻二人。
凌漪还是如同与闻兆初见那日穿着一身老式衣裙,文静温柔的如同静谧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