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人如果没了，谈什么都虚妄。”我提醒他。

杜慎沉默良久，最终微微坐直身体。

“宋引棠，之前宫变前，在幽都煽风点火挑拨我和琼华的，是不是你？”他问。

“是。”我承认得干脆。

“你……很好，比琼华强很多。”他幽幽道。

“把兵权交给琼华，我保你性命无忧。”我淡定道。

“能在冥王最想杀我的时候，用这种语气跟我保证，你果然很像她。”他语气格外复杂。

我知道，他是在说杜若，但却并不认为这是夸奖。

“我比她强很多。”我说。

“哦？强在哪儿？”他越发起了兴趣。

“我长在现世底层，比你这个锦衣玉食的王族更知民间疾苦。我能活到现在，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运气好、脑子够用外，人缘也处得很好。我比那女人感情丰富，却又不像你被名声裹挟，做事顾忌太多、畏手畏脚……更重要的是，我健康且年轻，有无限可能，而她却行将就木、日薄西山。”我平静地阐述事实，并无任何渲染炫耀。

杜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惨然一笑。

“罢了，那就依你所言。”

从玄幽王府出来后，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交出杜慎最后的保命符，这并不是个容易的决定，但他显然已经无力抗争。

许可森回到公主府后，将快乐居见闻如实告知琼华，并且添油加醋地揣测，我带厚礼定是要去讨好玄幽王。

据说琼华当即便破口大骂杜若，说她偏心冷血，将美差都交给我办，却对她的多年付出视而不见。

许可森自然替她打抱不平，琼华心中的怨恨愈发浓烈。

几天后，许可森又大摇大摆地来到快乐居，这回是独自前往，已经没带侍从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看起来有点上戏瘾。

“回去就说我在拉拢人心，劝她不要坐以待毙，除了跟大家族保持亲密往来外，也要鼓励她去跟玄幽王缓和关系。”我说。

“琼华公主已经采纳了我的建议，现在已经慢慢放低姿态，近日举办了多场宴会，邀请的都是各大家族的权贵，还送了不少珍贵礼物出去。不过我不懂啊，你这么做，不是让她声势越来越厉害吗？”许可森疑惑。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