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女孩,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察觉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她能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拥有跟部分动物沟通的能力,有次为了保护自己的宠物兔子,她甚至凭空召唤出了一把可以隔空攻击的短弓。她下意识地掩藏着自己的能力,直到有天,她的父亲被人杀死……”
“那个女孩从小没有母亲,但她从不感到遗憾,因为爷爷和父亲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爱。父亲出事的夜晚,她其实醒了,甚至看到了对方的装扮,她却躺在角落没动,而是眼睁睁地目送对方离开。那一年,她五岁。”
“事后,爷爷对外宣布父亲死于意外,那个女孩也默认了这种说法。白天,除了上学外,她还跟着爷爷学习阴阳绣,而晚上,她则会反复练习驾驭那把弓。”
“后来,她走出了那个小山村,并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阴阳绣师。她一边上学,热衷于参加每一场同行交流会增长眼界,并不惜花掉大把积蓄来提升自己的能力!”
“你猜,她活得这么辛苦,图什么?”
青岚微微垂下眼帘,又恢复成初见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对这种卧薪尝胆的故事不感兴趣,因为它总对最终结果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更加现实的故事。有个小丫头对镜子里的世界很感兴趣,并幻想有天能够进入、并探索那个世界的秘密,她每天对着镜子琢磨,最终在毫无预兆的某天,被里面突如其来伸出的一只手给掐死。”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镜中的世界,远比她想象中的可怕千倍、万倍,杀死她就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对方只需要一个临时起意的小念头而已,甚至不需要制定一个像样的计划。”
他冷冷地看着我,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
当然,我也压根不需要那种东西。
“茶已经喝完,我该走了。”
他站起来,眉毛却紧跟着皱了起来,僵在那儿不动了。
“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东西?”他沉声问。
“几片阳炎草而已。”我说。
这是一种特殊的植物,只在阳光炙热的正午生长,所以吸收了大量的阳气。
这次从青莞回来,我特地带了几株实验,没想到真的有用。
“这种东西,最多会让我们身体短暂不适,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青岚淡淡道。
“如果再加上这个呢?”我直接将弓抵在他胸口处。
“你要杀我?”他眯起眼睛。
“不,我只是想告诉大人自己的心意。我苟活至今只为复仇,即便蚍蜉撼大树,也会拼尽全力。倘若因此死了,那便死不足惜,毕竟这十五年来的每一天,都是我厚颜无耻地向命运偷来的。”我放下手,小弓也随之消失。
他深深凝望我一眼,眼中隐约泛起令人困惑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