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芸的面容终于在听见符阵宗时慌乱了几分,五域的修士确实不得擅自干预俗世,可唯独符阵宗和西域参禅宗是例外,这两个宗门一个收鬼除秽,一个普渡众生,美名远扬,都是可以通过百姓请求来参与俗世的。
她的眼神晦暗了几分,没想到此人竟然是符阵宗的。
稳了稳心神,帝芸道:“不知仙长的那位朋友是?”
“自然是我说的,帝焕在外的孩子,你也知,最是无情帝王家,什么两人共白首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一纸荒唐言罢了。”
帝芸终于有些慌乱了,眼前之人说的对,皇宫内最是感情不可信,尤其是身为皇帝的帝焕,更何况帝焕确实在外流亡过三年,若这期间发生什么事,也不是没可能。
“就算是在外有帝王遗孤,可向来没有修仙之人做皇帝的先例,那样会打破五域皇朝的平衡,仙长如此做法,究竟为何?”
就算是帝焕的孩子又怎样,五域又怎么会同意让一个修仙之人当中央域的皇帝。
离川嘲讽一笑:“皇帝?皇帝又如何,于她而言,这个你梦寐以求的位置,还没有资格让她费心。我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了却一人的心愿罢了。既然接受了委托,就得做好不是?”
帝芸松了一口气,试探道:“不知是何人的委托,还要让仙人亲自跑一趟?”
离川捏着那块青色的玉玺,在掌心不经意地把玩,却看的帝芸心惊胆战。
“宁倾城。”
听到名字的刹那,帝芸腿一软,踉跄了一步,她抬眸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仙长莫不是说笑,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离川微笑:“你果然认得她。”
帝笙落在一旁听着,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她知道离川做事向来有计划,便也不动声色的抱着胳膊坐在离川旁边听着。
“宁倾城,北域人士,美誉盛传的花魁,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北域的小公爷曾经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可惜佳人难得,千金难买佳人笑。”
离川扭了扭脖子伸了伸懒腰:“后来北域皇帝允曌不顾大臣们反对纳了宁倾城为妃,从此宁倾城一人独冠后宫。允曌为了宁倾城开始不理朝政,与中央域皇朝开战之事全权交给了当时北域的国公爷,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请动了一些筑基期的散修加入了战场。”
“而后来明明楼烬大将军一家人已经将北域西域军队赶出了边关,为何会一夜之间惨死边关?”
“楼阙突然回朝签订边关协议之事明明除了大将军和皇帝大臣之外无人知晓,为何北域西域之人会知晓楼阙的离开还趁此时机发动进攻?”
“为何二十五年前逃至中央域京城避难的宁倾城明明生活开始变好却会突然毙命?为何一向胆小懦弱的九皇子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杀上朝堂逼迫帝焕退位?”
一字一句,听的帝芸脸色逐渐苍白。
帝笙落也明白为何离川要带她来了,离川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事,因为受人之托,也因为此事关于她。
离川道:“而你,帝焕和九皇子的长姐,曾经北域皇帝允曌的皇后,在这些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香薰越发黏腻,整个大殿都充斥着一股玫瑰香,令人昏昏欲睡。帝芸一言不发,良久,帝芸揉揉眉心,坐了下来:“仙长受人之托,只是为了一个答案吗?”
离川点头:“我既受托于人,自然要完成她的心愿,了结因果。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如今只需要你亲口说出来,这因果才能了结。”
帝芸轻叹一声,已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了,那些过去,那些脸,在每一日都痛苦地折磨着她,令她不得安眠。
“帝焕是我弟弟,所有皇子里边他于我最是亲近,曾经我也以长姐的身份待他,待他如亲弟弟。”帝芸徐徐说着,说到帝焕她眼睛里还露出一丝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