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音玦身边,叹了一口气,开玩笑般说:“看来,还得需要我的心头血啊,还好我血多。”
话音刚落,帝笙落睁开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麻木,冷漠,没有感情,空无一物,宁月白不由自主望进去,神魂一阵眩晕,快要晕倒之际突然脑袋被音玦拍了一巴掌。
音玦与若风一同走向几位长老,对身后的宁月白道:“清醒了吗?不要看阿落的眼睛。”
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宁月白道:“清醒了,掌门。”
天空的乌云汇聚,是不平常的黑色。地面阴风四起,极光宗的所有弟子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重重压在心头。像是孤寂,像是迷茫,像是悲痛,像是哭泣。
“好奇怪,我刚刚怎么那么难受,难受的想哭?”
“我该去往何方,哪里是我的家乡?”
“若是有人来抱抱我就好了。”
这股莫名的诡异气息,萦绕在了整个极光宗弟子心中,令人压抑窒息。
瞧着天色阴沉下来,帝笙落那荒寂的眼眸中浮现暗红血色,若风便准备像之前无数次一样,逼出心头血,可刚运用灵力,音玦便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招生大会那一日,你刚刚逼过心头血,才没几日,我怕你承受不住。”
音玦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若风的身体,已经脆弱的像是玻璃,稍微不小心,就会碎裂。
若风拂去音玦的手:“无事,师兄。一滴血而已,我又不是不可以。”他转头望着帝笙落,温柔地笑了笑:“她是我们的徒儿,我们自然是要救她的。”
一滴至阴至寒的血液缓缓飘在空中,观望的宁月白瞬间了然为何即使是在三伏天,三长老也会穿着厚重的衣衫了。
“没有人要你了,你为何不跟我走?”
帝笙落捂住耳朵,不去听那蛊惑人心的邪魅声音。
“不知自己由何处来,视他们为家人,却抛弃了你,尊他们为师长,也丢弃了你,爱他们是同门,却在背后讨论你是否有资格做这极光宗的小师叔,你看啊,世间无人爱你,跟我走吧,我们不该在这里。”
黑暗中,似从千万镜片里伸出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帝笙落没有害怕这只手,而是害怕心里的声音。
她一直在捂着耳朵,不停地说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声音回荡,好似在大声反驳。
“怎么不是呢?若是他们爱你,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生在何地?若是他们爱你,怎会不顾你的意愿,送你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若他们爱你,怎么会将毫无修为的你送去筑基期的秘境?你看看,他们爱你吗?”
“世人最爱的,其实是他们自己啊。你何必,将自己囿于这里。”
那蛊惑的声音如雨滴落入水面,在帝笙落心里荡起涟漪。
爱不爱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无比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