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天前开始,每次她来此弹琴,楼阙都会在那房檐上,要是只有一天如此也并不奇怪,可连续五天,凤兮不得不怀疑楼阙别有用心了。
楼阙一个翻身落在凤兮面前,红衣翩跹。他弯腰仔细看了看那被白凌纱遮住的眸子,心里不禁想:她真的看不见?
“两手如鸾凤和鸣,不染纤毫浊气,真是清音益妙,如澄然秋潭,如皎然寒月。这琴赠与公主殿下,真是一个特别正确的决定。”楼阙仔细盯着那双被遮盖的眸子又靠近了些。
凤兮蓦然听见近在咫尺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平复了一下呼吸,凤兮不着痕迹地往后微微倾了倾身子:“先谢过楼公子的夸赞,不过楼公子如今还在大理寺那边尚有官位,如此姿态与本公主说话,难免有失礼仪。”
楼阙站起身一撩衣袍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倒是微臣僭越了。”
话虽这么说,可面上毫无知错之意。他自幼懒得与宫里的狡猾老狐狸们打交道,才主动去找了国师修行,一向自在逍遥惯了,就越发对宫里的繁文缛节头痛不已。
凤兮道:“那楼公子这几日日日趴在我的房梁上,究竟有何目的呢?”
楼阙语气轻佻,与一月前在皇后面前表现出来的的沉稳样子简直像两个人。
“反正最近我闲来无事,与其待在府里找骂,还不如来你这而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呢,更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殿下觉得呢?”
“可我怎么听说楼公子先前在醉春阁被大将军绑在马上捆回去了,还有在翰墨轩,一首绝句惹怒了半个朝廷,还得大将军挨家挨户去道歉,若不是大将军与父皇的感情颇深,那些大臣肯定会参你一本。依我看来,楼公子的生活如此精彩,又岂会无聊呢。”凤兮轻轻抿了一口茶,嘴角露着笑意。
“若实在无聊,楼公子不如明日跟上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去镇守边关?北域和西域的军队大肆掠夺我边关资源,相必以公子的实力,定能大有作为。”
楼阙一直上扬的嘴角尴尬的耷拉下来:“公主久居深宫不出,还能打听到这些消息?真是让微臣意外啊。”
至于去边关?何时才算是国师所说的时机呢。
凤兮抬头聆听着鸟群飞过的声音,可惜她生在帝王家,从小被灌输的,是一言一行要合乎规矩,一举一动容不得半点纰漏,她得用实力来堵住那些非议。
那么,她来承担好了,即使她也希望手中的不是圣贤书,而是写着诗画江南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