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和你约定好了,我也要救法明戴尔,还有山谷之外的世界,那里有我在乎的人,那里是我的故乡,我对我的故乡的感情,就像你和法明戴尔一样,但是我不可能回去了……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你看啊,”丽诺尔抓住了赫卡忒垂下的手指,放在了自己锁骨的蚀刻图样上,“这是我的蚀刻,不知被谁打在我身上的印记,但是自从我被打上了这个印记,我的生活就彻底崩塌了,我的家乡也同样抛弃了我,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人想要杀死我,而我也在这东西的逼迫下必须杀死别人,我们是蚀刻赐福者,它赐予了我力量,也赐予了我无法承担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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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没有就此屈服,我走到了这里,遇到了这么多人,因为你的神迹,弥蒂尔的神迹可以帮我洗去这个蚀刻的印记,我会再次成为一个正常人,成为一个没有负担无忧无虑,不必每天担惊受怕,不必提剑和杀戮,不必每天在死亡和重生之间徘徊的正常人,我在反抗我身上的宿命。”
……
“小龙……再来一次,我感觉他快不行了……”
阿雪浑身上下血流如注,或许是体内的龙血吧,她的生命顽强的就像野草,被黑色泪骸贯穿了全身都没能让她死去。在娅瑟使用授血仪式对赫克托猛攻之后,阿雪的全身血液再度燃烧了起来,心火从赤红色逐渐变成了蓝色,现在的阿雪在使用的是加上了弥蒂尔之冬的【灼骨炼火】。
而在她身侧的娅瑟更是凄惨无比,龙血接触到空气便会迅速固化,变成金色的飞灰。此时此刻的娅瑟从手腕到手肘有着一条长长的伤痕,皮肉外翻着,她的上半身也全部都是被刀剑撕开的痕迹,但是不是她自己做的,而是赫克托,但是着正如娅瑟所愿,她急切地需要更多的龙血来维持授血仪式。金色的粉尘从她的身上向后飘散,水底之下的地面布满了龙语文字,有的还在发光,有的已经熄灭,而娅瑟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第二血脉原罪给予她的责罚已经让她接近昏厥。
好消息是,赫克托的状态也称不上好。
在三个人缠斗的十分钟内,从环雾湖中涌出的灰雾对现实的侵蚀已经完全停止,止步在了地下空洞的一半。赫克托作为瘟疫的意志,确实在操控着封印的开启,娅瑟和阿雪的连环攻击让他被迫停止了启封,泼洒的龙血与蓝色的心火也同样对他的物质形态进行了打击。现在的赫克托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身穿华装的高傲姿态,他的半身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灰雾,再也看不到人类的状态,半个头颅已经被击碎,露出了外壳下方缠绕着的迷失灵魂,现在的赫克托已经虚弱到已经无法完全控制那些灰雾了。
“娅瑟小姐,唐雪小姐,你们两个也应该要到极限了。”
“真烦啊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惨样!”
阿雪握紧了拳头,踏着脚下红色的血水,再次吼着扑向了赫克托,娅瑟左手一甩,一团龙血落下,地面上的龙语符阵再度点亮,每个字符之间龙雷晃动,随着娅瑟颤抖着双唇念诵出龙语,整个地下空洞内的谱线再度震动,两道龙雷从天而降,向赫克托的残躯劈去。
心火爆燃,龙雷轰鸣,灰雾翻滚,阿雪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赫克托身上,打出了一团不成型的雾气,被弥蒂尔之冬加持下的心火,确实可以伤到赫克托,赫克托的身体在被阿雪贯穿之后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疲态,雾气再度凝成妲珂莉,向面前的阿雪挥砍而去。
……
“法蒂玛。”
“教授。”
“天要亮了,该看星星了。”
“是,我帮您拿观星镜。”
凛冬学院后院,海因·纳瓦罗坐在轮椅上,他的样子已经比丽诺尔最初见到的时候更加苍老和衰朽,满是皱纹的脸上已经长出了黑斑,那是只有死人才有的象征。随行人偶法蒂玛依然穿着覆盖全身的交襟蓝色长裙,戴着遮盖住面部的尖顶帽子,机械的弯下腰来,从轮椅的包中拿出了一个长长的望远镜,带着机械关节的手从长袖之下伸了出来,在半空中挥动了一下,一根冰柱拔地而起,成为了放置望远镜的架台。
“教授,需要我帮您再用药吗?”
“不必了,”海因将望远镜朝着天空架好,透过镜筒看着星空道,“那些来自死者的残存生命精华已经没有用了,自从我拿到萨尔丁的骨头之后,命运的价码知道了我要做什么,放弃了窥探和逼迫,而是直接开始剥夺我剩余的存在。”
“教授,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我相信你不只是有一个问题,趁着我的神智还清醒,我会尽可能的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