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犯下了如此弥天大罪,谋杀法明戴尔的正统王室,我才自我责罚,把自己囚禁于此呐……在我的下方,就是那些不见天日的叛国者们,直到现在,我还能听到他们咒骂吾王的声音。”
“我知道了。”
丽诺尔站起身来,走入了旁边的溪流之中,冰凉的地下水卷走了她身上的倦意,在这里休息了有一段时间,娅瑟又无法联系,而自己的身体也在恶化,时间不等人,她必须要再度出发了。
“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斑迪会给你带路,他很熟悉这座监牢。”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已经感染了泪之瘟疫,成为了泪中之骸,却还保留着自我意识。”丽诺尔在冰冷的溪水里洗了洗沾满血污的手和脸,对着卡加洛斯问。
“在这坐监牢里的各位,都是见证过弥蒂尔最初降下启示的信徒,包括我也是,而这份祝福,在我们成为泪中之骸之后却变成了责罚,”卡加洛斯干笑着说,“你有听过自己肉体腐烂的声音吗?”
“正在听着呢。”丽诺尔向卡加洛斯挥了挥手,她的手上血肉溶烂一片斑驳。
“而斑迪……他诞生这坐监牢的最底层,生来便是泪中之骸,他从自己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母亲体内爬出,不过他是个好孩子,知道自己归属于此,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嗯……算下来,他也陪了我好久了呐。”
丽诺尔瞟了一眼正在扒拉墙壁的大头怪婴,不管看多少次,她心里还是会产生一阵恶寒。
“你要走了吗?离开法明戴尔?”
“不,我还是准备去到肃正钟楼,让守卫王庭的肃正骑士们结束职责。”
“啊……就算我告知了你真相,你还是要决定带着赫卡忒进入王庭吗?”
“我不相信你。”
丽诺尔把烂掉的外套脱下,从手环里拿出一件短夹克披上,虽然有些冷,但是至少比已经几乎成为碎布条的衣服强一些。
“虽然你确实救了我,但是顾及到你的身份,法明戴尔的叛国者,杀死赫卡忒的凶手,我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给予你我的信任,并且,我前往王庭有着我自己的目的,而赫卡忒给我指明了道路。”
丽诺尔这么说着,但是她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段截然相反的陈述。从赫卡忒的角度来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法明戴尔,而在这位卡加洛斯口中,赫卡忒是想要开启那个环雾湖,将法明戴尔推入深渊的罪人。
丽诺尔并没有向卡加洛斯说明她和赫卡忒的交易,但是她还是把卡加洛斯的陈述记在了心里,但是她决定还是再观察一下赫卡忒的行为,如果卡加洛斯所言属实,那么她也会提前做好自己的打算。
“我明白了……一个来自外面世界的人,这么急切踏入王庭,你是为了许珀利翁之心来的。”
丽诺尔没有说话,把自己的长发洗了洗,扎了一个方便行动的马尾。
“也罢,许珀利翁之心乃是弥蒂尔大人的神迹呐……放在已然破灭的法明戴尔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你需要它的话,那便带走吧。”
卡加洛斯身体扭动着,束缚着他手脚的生锈镣铐哗啦哗啦作响。眼见丽诺尔决心已定,凭他这朽烂的罪人之躯,也无法阻止丽诺尔前往王庭。
“许珀利翁之心,确实在赫卡忒的身体上,敲响肃正大钟,也能让守护王庭的肃正骑士离开,神迹可以给你,但是务必,务必不要将赫卡忒的残肢接回去啊!开启环雾湖的保险库,造成的灾厄可是会波及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