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茨·肖尔,吉尔伯特·霍尔姆,克劳迪雅·埃文斯,梅尔·加利亚。
他们全部都是蚀刻赐福者,但是和其他的蚀刻赐福者不同的是,他们放弃了能够实现愿望的蚀刻仪式。
他们放弃的原因有许多,有的是不想杀戮他人,有的是因为自身的蚀刻恩惠实在是太过弱小……总而言之,本该是敌人的他们,居然组成了一支小队,共同生活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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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只小队的首领,便是这个被称为“四月落雨”的男人。
在莫里茨还在维尔福斯克当一个普通的教师,刚刚被蚀刻选中的时候,他便遭遇了一场蚀刻赐福者对他的猎杀,那是一个午夜,他在维尔福斯克城内疯狂的逃窜躲避,他摔入了一个水果摊内,脚踝扭伤,再也无法行动,在走投无路之际,这个自称为四月落雨的男人从街角突然出现,他一只手提着琴盒,另一只手则拉起了无助的莫里茨。
同为蚀刻赐福者的他,并没有像正在猎杀莫里茨的人一样对他施以杀手。他身上沉重而温暖的蚀刻场展开,维尔福斯克的空中,竟然瞬间落下了倾盆大雨,而莫里茨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正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愈合。
那些落下的沉重雨滴在天空中悬浮,他伸出十指,仿佛面前有一架看不见的钢琴一样,雨滴化作了自钢琴之中飞出的音符,轻快的音符在夜色中织成乐曲,原本追杀莫里茨的蚀刻赐福者不费吹灰之力地被他击败。
但是四月落雨并没有杀死那位赐福者,甚至没有伤到他,只是单纯的进行了劝说和恐吓将他赶离了维尔福斯克。
“你也是身负蚀刻的赐福者吧?”四月落雨眉眼含笑帮莫里茨扑打掉了身上的尘土,刚才的那一阵雨水只是打湿了地面,甚至连一滴雨水都没有落在他和莫里茨身上。
“放轻松,我是来帮你的,不要害怕,”他按住莫里茨抖动着的肩膀,“如果你害怕蚀刻仪式和其他蚀刻赐福者伤害你的话,那就跟我一起走吧,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还会有别的蚀刻赐福者前来找你,我是来保护你的,你可以叫我……四月落雨。”
他的声音之中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感,而这份沉稳感,打消了莫里茨对他的一切疑心。莫里茨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四月落雨的男人,他的年龄像是有着三十多岁,体格高瘦,有着一头黑色的直发,脸上有着细小的胡茬,就像是一个行为严谨的艺术家一样。
之后莫里茨便和四月落雨离开了维尔福斯克,跟着四月落雨四处旅行,在和四月落雨路上的对谈之下,四月落雨毫无保留地向他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就像是某一天,他突然从梦中醒来,自己便出现在了静谧之海的岸边,手里提着一个装着一把小提琴的乐器箱。
但是他对蚀刻仪式的规则了如指掌,甚至他很清楚自己的蚀刻恩惠和用法。
“蚀刻是被愿望呼唤而来的,只有拥有无法完成的愿望的人才会被蚀刻选中,所有的蚀刻赐福者们自相残杀,为了争夺一个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他说。
“那你的愿望呢?”
“我好像忘记了,就像我之前的名字一样,”四月落雨哈哈的笑着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并不是每个获得蚀刻的人都想参与蚀刻仪式,就像你一样,虽然愿望呼唤来了蚀刻的恩惠,但是你并不想在蚀刻仪式之中进行杀戮,只想和往常一样过普通的生活,对吗?”
莫里茨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的愿望,就是保护像你们这样的人,被迫卷入蚀刻仪式的人。”
“这不可能,蚀刻仪式要求我们必须彼此残杀……”
“蚀刻仪式的另一条规则,是允许以小队进行行动的,”四月落雨伸出一根手指,稍微撩开马车的窗帘,看向了外面光秃秃的荒原,他们正在从维尔福斯克前往深屿之城,“蚀刻仪式最终幸存下来的人,进入银之冠,就会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是如果有人把愿望自愿交给另一个人,而那另一个人进入了银之冠,也同样能够帮助他实现愿望,但是如果确立了这样的关系的话,需要一个蚀刻仪式的‘监管者’见证,来立下不可违背的誓约。”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关于蚀刻仪式的规则,我记得很清楚,但是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不过我也不感兴趣就是了,对了,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情。”
他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方,有一个圆形的印记,但是那圆形的印记自中间一分两半,一半像是一朵正在降雨的雨云,另一半则是一个数字:4。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两个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