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过早暴露,杨德祖没有选择加入冒险公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对武昌的监视,凭借他的手段,就算潜伏市井也能知道很多城主府与冒险公会的辛秘往事,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却异常高冷的字画老板,可就是这个连杀鸡都费劲的文弱书生,是一次次对冒险公会会长刺杀的幕后黑手。
从接到任务那一刻,杨德祖就知道自己已经是弃子了,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难逃一死,十死无生,而乘着冒险公会会长被杀的混乱之际,千人千面的手段可以安排更多卧底,千人千面的化身,无论过的多风光,身上永远栓着一根绳,生死都握在别人身上,当然只能任人摆布了。
林夕,新上任的冒险公会会长,杨德祖自然清楚他的身份,调查也极其细致,影子戏法,孟家遗孤,能与这般人物同归于尽倒也算不错,只不过,就算成功,世人也不会知道凶手是谁,就算知道,杀人者也只是千人千面而不是杨德祖,因为杨德祖是千人千面,而千人千面不是杨德祖。
杨德祖想着,开始计划刺杀,一如既往的谨慎,计划,预备计划,预备计划失败后的计划……
林夕好酒,无海量三杯就倒,绝不多喝一口,而武昌最好的酒便是城主夫人所酿的玉泉与望北楼的绿蚁,林夕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去城主府讨酒喝,不过这绿蚁酒说什么也要尝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城主夫人当年饮酒后曾言绿蚁不输玉泉,并留下一诗,武昌地处漠北,严冬已至,有雪有酒有友,喝哉快哉醉哉。
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尤其是林夕手中这杯,被杨德祖下了毒的酒尤其致命,天下奇毒神仙丸,神仙吃了也要完。
杨德祖扮成店小二,微微弯腰将温好的绿蚁酒递到林夕面前,“客官,四小碟八菜一汤,温好的绿蚁酒,齐活了,客官您们慢用。”
“嗯,嗯。”林夕将夹起的红烧肉胡乱塞到已经放不下的嘴中,含糊不清的点点头,接过酒杯。
做完一切的杨德祖起身站在林夕身后,神仙丸融于酒中,无色无味无形,杨德祖不怕林夕会怀疑,而且入肚便肝肠寸断、一命呜呼,他要亲眼看着林夕喝完,这也是他的任务,确定林夕死亡。
林夕举起酒杯,轻摇酒杯,表面漂浮着一层泡沫,如细如蚁,微现绿色,如翡翠光,细看慢闻,将酒杯轻抵嘴唇,却未喝下,微微蹙眉,“店小二,你家这酒不对。”
“客官说笑了,我家酒是正宗绿蚁酒,远近闻名,能有什么不对?”杨德祖讪讪一笑,倒也不慌张的答道。
“哦,我虽未喝过绿蚁酒,但这天下的酒也喝过七八,你这绿蚁酒……”林夕放下酒杯,声音越发低沉,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压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笃定的说道:“是新酿的,前后不超过一个月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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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杨德祖笑着吹捧,“客官果然是懂酒之人,佩服佩服,这酒的确酿好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酒。”鹿籍也是暴脾气,一把揪住杨德祖的衣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一个月的酒算什么酒,就算是十年几十年的咱兄弟也喝的起。”
“客官你有所不知啊,这绿蚁酒不似其他酒,年代越久越香醇,这绿蚁就是刚酿出来喝的才有味,所谓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多放一天少一番滋味。”杨德祖慌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酒的喝法倒是新鲜。”林夕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个…客官,这就是误会,这一个月的绿蚁酒已经是我们最好的酒了,所以…能把我放下吗?”还浮在空中的杨德祖弱弱说道。
“哦哦。”林夕连忙说道:“鹿籍,还不赶紧把人放下,平时我怎么教你的,做事要冷静,冷静,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什么时候你能学学我的气度,大人有大量,一杯酒而已,看把孩子吓得。”
当时的鹿籍脾气火爆,就是一个火药桶,谁也说不得,一点就炸,可偏偏对林夕的话言听计从,哪怕心里嘀咕当初老大你当初为一杯掺水的酒,与另一酒徒合力砸了别人百年的店,哪有半点气度,就剩气了,可还是乖乖将杨德祖放下,甚至细心的替他拍拍尘土,然后道歉,诚意满满,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是个惯犯了。
林夕再度举起酒杯,再度放到嘴边,然后再度放下,看着杨德祖说道:“你怎么还在这?现在是饭点,店里这么忙,你个伙计就在这看着我们吃?摸鱼可耻,我代表苏叶鄙视你。”
还在往嘴里丢花生米看戏的苏叶感觉到了冒犯。
“老板说你们是贵宾,让我专门伺候,给你们温酒。”杨德祖早就想到这种情况,神情自若的答道。
“哦……”林夕点点头,“也对,不过你还是出去吧,我们算什么贵宾啊,就是一群糙汉子,不需要服侍,这酒也是自己温会好喝几分,你说对吧?”
“这……”杨德祖的袖口藏一把淬毒匕首,若林夕没死或没喝酒他便会从身后偷袭,只有完全确定林夕死亡他的任务才算完成,不过这种情况下,若他还强硬留下,就有点太牵强了,说不定会让林夕起疑,得不偿失,短暂犹豫后杨德祖低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