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今年四月份左右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单上赫然呈现的大字仿佛对我宣判下死刑,重重在我身上割下一刀,让我再也无力站起。
时隔两年,我的抑郁症复发了。
两年前,刚上初一的我开始有了自残行为和自杀倾向,被送医院诊断为抑郁症。
我很幸运,当时在班里有一个女生向我走来,于我从混沌之中救出,自那以后她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我也很不幸,历史再次在我高一期间上演,那时的症状同初一不相上下,不再是单单的自我伤害,甚至有了躯体化反应。
我会在某一节课上无缘无故地落泪,那是毫无征兆的,上一秒还在认真听讲下一秒泪水便滑落下来,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悲伤。
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夜晚睡眠并不好,不是一夜未眠便是半夜惊醒。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濒死的感觉,明明躺在被窝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麻木的双腿,清楚地听见剧烈跳动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拍打在胸前的声音,无处可逃的不安感充斥全身。
我努力按住胸口,拼命地大口大口呼气,尽管紧闭双眼却止不住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难过,只能一遍遍在心里乞求着这份痛苦能够消失。
...
我的泪水浸湿了纸张,看似已经愈合的伤口实则在泡胀触目惊心的疤痕。
肆、
一次接一次而来的痛苦终于影响到我的生活,转学是下下之举,如若当初还有一线希望,谁又愿意放弃苦读三年寒窗得来的高中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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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星期天照常回宿舍先放行李,由于回来得比较早,整栋宿舍楼静悄悄的,加之傍晚时分,显得小小的房间里几乎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正当我收拾好之后坐在床边,忽地一股窒息感朝我袭来,安静的角落似乎冒起“咕噜咕噜”的声音,逐渐在我耳边放大。
我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缓缓从床上滑落下来,我就那么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随之而来的是不安与恐惧,似潮水一般逆灌入肺。
我强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怕,身子却忍不住颤抖,下一秒泪如雨下,我听见了泡沫破碎的声音,也听见了深海翻腾的浪声。
疼痛感侵蚀着身上每一寸肌肤,深入骨髓,我无声地哭泣,脑壳一下又一下撞向床杆,我想发声,但喉咙就像被鱼刺卡住一般,只隐隐约约听见微弱的呼救。
“救...我...救....”周遭依旧无人经过,只剩下那句轻得在空中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余音在宿舍里一点点熄灭。
身边的朋友得知此事后一再劝我去看心理医生,从医院回家之后终于向妈妈坦白了这一年来我在学校承受的痛苦。
后来学校的班主任以及心理老师试图多次与我谈话,然而我还未开口便哭了出来,我没有办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诉说这一切。
哪怕在医院也是如此,在医生频频提问下,我闭口不谈,在一声声无奈的叹息之中,我拿到的是抗抑郁药物以及转学建议的医生证明。
“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罢了。”
如此,我便用这句话掩盖而过,这是我孤注一掷的自救,也是我甘愿深埋无人能懂的扭曲。
望着他们充满失望的眼神,我知道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伍、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微微咧开嘴角,暗沉的眼神毫无一丝光亮。
我只不过是人海之中一个平庸而渺小的人,背后哪有什么故事呢?那不过是我写下一行又一行空洞而麻木的无病呻吟罢了。
“你为什么会从高中转来这里呢?”
已经不知道听见多少次这样的问题,每当职中里的人一提及,就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地撕开我的伤疤,他们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就像在观望马戏团里小丑的表演。
面对一个从外而来的学生,人们总是怀着好奇心,试图打听我一切的过往,尤其是“从高中转到职中”这一看点,对他们来说更是充满新奇。
还记得妈妈带我去教务处那天,教导主任直截了当地问我,为什么要转来职校。
每当听见这个问题,恐惧就瞬间爬满全身,我害怕这痛苦不堪的过往会沦落成他们眼里的笑话,会成为他们打着“惋惜”的旗号在背后议论我。
就在这时,妈妈替我开口了。
“她不想读高中了。”
“你不想读了?那你想出来找工作?”教导主任狠厉地目光朝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