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瓦尔的心脏肆无忌惮跳着迪斯科,从胸腔一路跑到嗓子眼。就好像它也知道去晚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能麻烦您快一点吗?我赶时间。”帕西瓦尔看看自己的表。
“先生您别急,咱这匹小马个头不高,跑的是真快,驾!驾!”
加夫列钟表店附近极其拥堵,马车夫把帕西瓦尔放在街口。他急匆匆挤进人群。可是,直到周围人嗡嗡议论的吵闹声传进他耳朵里,帕西瓦尔强烈的心跳声才渐渐离开耳膜,回到胸腔。它好像一下子又失血骤停。
噗通……噗通!噗通!咚咚……咚…咚咚!
出人命了?线索断了。我就知道!下一步呢……
帕西瓦尔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之前的每一件事,都像是被什么人算计好了的。他傻傻地跳上一个又一个早已预设好的舞台,幕后的人用无形的丝线提起他,让他向左向右,上跳下蹲,让他哭笑,让他彷徨。
他失神地笑着,像个疯子,出示自己的应急徽章,钻到警戒线对面。黄色治安服的治安队员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感觉自己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血迹大面积滴落、迸溅、泼洒、流淌、留白在地板、墙壁、橱窗、柜子和受害人身上。帕西瓦尔此时什么也不怕了,他与受害者加夫列先生对视,对方的一对死鱼眼没有任何焦距。
庄严的圣女贞良钟俯视帕西瓦尔,眼睛里有无限的纯真和怜爱。哒哒走动的灰雀报时钟此时门扇紧闭,既吵闹又安静。帕西瓦尔的脚下,能看到一节沉甸甸的钟捶扎在受害人身上,沾满褐色血迹,仿佛正为自己成为凶器而内疚。
在周围的柜子中,精细的腕表们拥有无可挑剔的海蓝宝、托帕石、石榴石和各色水晶表盘。这些高贵的材质被打磨到无可挑剔,偶尔在太阳的亲吻下,闪过一丝细碎的微光。那些或粗或细,镶着细钻与黄金的指针严格行进,一切都没有因为主人的去世而发生变化。
正在帕西瓦尔初步观察现场时,科斯塔两兄弟已经结束了第一轮的记录。
迈尔斯正拿着自己的记录本,他困惑地说:
“老加夫列没有防备,被人从身后击中,那一块钟捶一下子刺入他颈动脉,迅速猛烈的大量失血使他不能发出任何有效求救信息,事实上,他的死亡几乎是十几秒钟的事情。”迈尔斯遗憾地在记录本上一边写一边分析道,“不过奇怪的是,凶手没有留下痕迹,我们无法获取他的血足迹,血指纹,墙上的喷溅血迹有留白,也是因为受害者自己站在这里,简而言之,凶手要么是隐形的,要么是在刺中他的一瞬间就成功离开,消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