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枳有些沮丧,还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虽然我出生时,便已没了玉面阎罗的消息,但我买了很多关于她的话本子,也算是我闺中的一个梦了。”
许弋澄看着骆枳,行了一礼。
“世上竟还有人记得阿娘。”
“我那时逃婚,全是为了自己,自幼阿娘便教我这验尸术,偶尔舅舅来寻阿娘,阿娘便会乔装打扮,带我去验尸。”
“但许家还是发现了,觉得阿娘丢了许家的脸面,便将阿娘囚禁了起来,也是在那时,阿娘编制了好几本手札,留给了我。”
“我不恨许家,甚至还算感激,她是玉面阎罗不错,但世人不允女子会这些,好似阿娘有多厉害,便错的有多离谱。”
“江湖上甚至有人买凶,想要杀了阿娘,她也为世人不耻,抛头露面,失了女子本分,甚至是将人脱光,替人验尸。”
“许家便是在这时候,收留了阿娘,阿父与世人不同,心中颇喜阿娘,但许家上下,没有一人同意阿娘为正妻,阿父只能纳了阿娘。”
“阿娘时常同我说,这世道对女子不公,让我莫要走了她的后路,说若是换她以前的世道,我定能继承她的衣钵,还说会替我寻一门亲事,人好是非少。”
“阿娘婚后渐失锋芒,逐渐的同后宅其他女子无异,阿父对她也没了爱意,就这样,在后宅里凋零了。”
赵徽眼眶也有些红,在许弋澄说完后,才开口道。
“我家中就我和妹妹二人,生母早逝,妹妹年幼但极为早熟与聪慧,不知从哪儿学了这些验尸术,还从小替人打杂,换取银钱,我才能顺利念完私塾。”
“后来高中进士,我才知妹妹在江湖上已有玉面阎罗的称号,我很是开心,开心世人皆会知她有多好,却也担心不安。”
“后来邻里皆开始避着我同妹妹,时不时还有人上门闹事,我那时才入仕,怕官位不稳,搬离了家里,只偶尔去看看妹妹。”
赵徽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都凉刚复国,各个官职皆有空缺,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给自己谋划上面,我想着若是我出人头地,权势滔天,世人便再不敢对妹妹不敬。”
“那时有个外放的官职,只需三年,回来便可连升两级,我给自己谋划到了,离开淮州三年,再回来,妹妹已为人妾室!”
赵徽闭上了眼,满脸悔恨。
“我见她终日闷闷不乐,只在澄儿面前会露出几分笑意,便时常带着她同澄儿出府游玩,后来见她对验尸还是十分喜爱。”
“又借故叫她出来,谎称自己无人可用,慢慢的,妹妹开怀了许多,更是在澄儿识字起,教她验尸。”
“她说这些东西,是她唯一能留下来给澄儿的东西,后来被许家囚禁起来,她告诉我说她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