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说,里面还有老人和小孩,怕不是小杜将军抓人凑数,冒领军功吧?”
话语未落,另一人便赶紧捂上他的嘴,警惕地说道:
“可不敢胡乱说,杜家满门忠烈,天子对小杜将军可是优待有加,未及弱冠,便已成为一方诸侯,怎会为了几颗人头,惹人生疑?”
有人忍不住说道:
“聚集了五百人,也算动静比较大了,如果不是在琅琊,小杜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未必不能成事。”
琅琊?
听得江芷棠心中一惊,这不是跟香香他们分开的地点吗?
五百人中,还有老人和小孩?难道说?
正想上前问个清楚,人群中有一老者叹道:
“小杜将军几次上书,请求去攻打柔然,收复失地,都没有被允许。
现在还受封赐婚使,护送和亲公主去柔然,都是血性男儿,他心里的气没处发,也不怪他迁怒于这些乱臣贼子,要痛下杀手了。”
“可这次,已经有人上书弹劾了,说他杀孽太重,做不得赐婚使。”
“我看,他正巴不得推脱了这差事呢。一位将军,不能在战场上杀敌报国,反而要靠护送一个女人去敌国,才能换取和平。
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让一位将军感到屈辱了。”
拨开人群,江芷棠站到了那老者眼前,低声问道:
“请问,在琅琊造反的人,全部都被杀了吗?”
老者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江芷棠有些苍白的脸颊,下意识地回道:
“是啊,那群人,先是窝藏朝廷重犯,被扭送金陵的途中,还袭击官兵,私自潜逃。
这消息递到小杜将军手上,他本就是个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容不得有人在他的地盘闹事,于是当即带兵就夷平了那个山头。
那些逆贼,应当是都死了吧。
他们的人头,还悬挂在琅琊的城门上呢。”
话音刚落,江芷棠身形不稳,晃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
都死了?
香香,众多笑意盈盈地参加满月礼的村民们?
因为几颗珍珠扣?半截明黄色的衣袖?
就都被当成反贼,全部被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