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圆鄙夷的眼神打量这个烂蛇皮袋，再看一眼满身的酒气的丈夫，心里一阵阵烦躁。

“建龙说拿给孩子们尝尝啊！让孩子们出来吃吧。”

“你这个月工资还没有给我呢？老师们都说发工资了。”万子圆盘问。

张继国掏出两个空口袋说：“哪来的钱，200给婶子了，80给建龙了。剩下的去村口交了话费，给摩托车加了油…”

“你又给钱给你婶子了？这是第几次了？每次都不问我！你三个孩子也要用钱啊！”

“怎么连建龙也要钱了呢？80块钱买这一堆破红苕吗？”

万子圆看着丈夫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样子，让她更是生气。

“子圆，你变了！以前我也这样啊，以前我都给钱，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你还一直夸我讲义气有良心。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可怕。”

张继国眯着眼睛抽烟，心里一阵阵埋怨妻子。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孩子们大了，你总是顾着你那些侄子侄女，顾着你的堂亲。自己的三个孩子不管吗！”

“建龙算什么？单身汉一个！又穷又没用，路上连条狗都不乐意和他说话。”

“也就你还愿意在他家吃饭！”

“村里都说，他家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怎么站得住？还吃得下饭的？”

一顿发泄下来，万子圆头发都凌乱。

但是她没想到张继国，已经被她的指责弄的怒不可遏。

张继国盯着那一蛇皮袋红苕，想着发小善良热情可怜的模样，再听着妻子不停的羞辱指责。

终于没忍住一巴掌打了下来。

他大吼着：“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我和你怎么过得下去！”

已经是很久没有遭受丈夫的殴打了。

最近的一次还是生完大女儿张娜，因为婆婆手脚笨拙，洒了点开水烫到了大女儿。她气的吼了一句婆婆，张继国维护母亲，气愤的扇了她一巴掌。

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丈夫张继国。

“我恶毒，你会做人。好人都你做了！你不想过别过了！”万子圆冷冷地说。

停雪后的晚上，房屋披上洁白素装，柳树变成臃肿银条，校舍屋脊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

近处，坎坷不平的地面，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一片平地。

张继国出了屋子，站在台阶上愣神。此刻寂寞孤独委屈无力感扑面而来，他突然开始很想念好友周海涛。

也是这样的雪夜，海涛犯了事逃跑。这都几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