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梆子声,在幽深街巷间跌宕游走,悠悠然,迟迟不肯退散,一下撞在斑驳的老墙上,弹落进青石板的缝隙里。
宴千度在栈房的床上悠悠转醒,打更的声音一声声传入耳中。
他忍着痛,捂着胸口坐起身,环视了一周。
一个人啊……挺好的……
又是那间栈房。
那只蜘蛛还在那里织网,它网了很多飞虫,看起来过的很好。
宴千度想,他和这间栈房还真是有缘。
他要是死在这,不知道掌柜的会不会找狐狸麻烦……
应是会的吧?
这样也好,死了还能给那只讨厌的狐狸找点麻烦,这样或许还能让那个没心没肺的狐族少主对他有点印象。
”吱呀——”
“醒了?醒了就滚过来吃饭。”
宴千度僵硬着身子转过头,扶南煞神般站在桌子旁,被大力砸到桌上的粥撒出了些。
他突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扶南,粥撒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疯了,是吗?”
扶南皱着眉,这人自从上了法华宗就变得神神叨叨,果然是法华宗克他。
他走过去撕开宴千度胸口的衣服,胸口的伤已经愈合了,不枉他动用了狐族本源的妖力,只是那伤叠着之前缘度刺的伤口,格外丑陋。
还有他的那劳什子佛根,他也救不回来。
宴千度仰躺在床上,任扶南动作。
还有心思打趣他,“狐狸,我能告你调戏良家妇男吗?”
扶南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啪——”
很清脆的巴掌声。
“闭上你的狗嘴!”
扶南这一下打的不留情,宴千度惨白的脸庞很快就泛起了红。
他的舌头在口中顶了一下被扇红的脸,偏着头,原本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幽黑的瞳仁里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低沉醇厚的笑声从胸腔中闷闷传出,“生气啦?要不要再来一下?”
说完还挑衅似的,脸又往扶南的方向凑近。
扶南嫌弃的收回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没见过谁挨打,还越挨越兴奋的。
不过也对,连生刨佛根的事他都干得出手,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