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弟妹,便觉心情有些沉重,不知他们在平津侯府过得好不好。她自作主张,一跃成为了楚王殿下的侧妃,不知伯父伯母心中可有不痛快,会不会迁怒于弟弟妹妹。然而如今时机尚且未到,她也做不了什么。
却又听云珠悠悠叹了口气:“不过,殿下怎么从昨晚到现在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小姐呢?”她说着,似乎有些丧气,喃喃地道:“小姐,您说,楚王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奴婢昨儿没陪您进去,但听他们说,是楚王殿下亲自向陛下求娶您的。可是昨夜,楚王殿下却根本没有过来,连今早也没有过来。楚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苏渔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僵了一下,便想起昨夜的玉兰树下,那人问她:“三年前,你真的见过我吗?”
她心中不觉有些担忧,亦有些惭愧,面上却未显露什么,只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入楚王府,我便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至少,不会再踏上那场噩梦的旧路,齐孝然也不会再白白送命。她微笑看向云珠,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忙了一早上了,且去歇一歇吧。”
日头渐渐升起,长日无事,苏渔见那阳光正好,便让人将琴搬出,在院中随意弹了几曲。那几个侍女本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都好奇地不住探头偷看。
苏渔见状,便让她们都过来,想坐便坐,想站便站,想听便听,想看便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弹琴本是愉悦的,有人倾听,更是加倍的愉悦。
几个女孩儿听着,都不禁赞叹:“娘娘的琴弹得真好,奴婢再没听过这么好的琴声了。”
云珠得意洋洋,道:“当然了,我们家小姐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不止有天下少有的容貌,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苏渔微笑着摇头:“好了好了。”
如此说说笑笑地,倒也不觉得时间慢得太让人心焦了。
苏渔本以为要到晚上才能见到那人,谁知过了午后,正自闲闲翻一本诗集,忽听外面有人道:“楚王殿下到!”
又听人齐声拜贺:“参见楚王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苏渔忙也起身,迎了出去,道:“给楚王殿下请安。”
听那人在上座坐了,道:“都退下吧。”
待得众人皆去了,苏渔不待那人说话,便干脆地跪下请罪:“殿下,对不起,我的确骗了您。我之前并未见过殿下,也的确是在恐惧。因为我不想嫁给魏王殿下。可是魏王殿下已经见过我的伯父伯母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一定会被迫嫁入魏王府的。我自知有错,请殿下降罪。”
夏凤兮道:“你就那么不想嫁给魏王?”他语气平淡,并无讶异之意,似乎在谈论一件早已知晓的事情。
苏渔微微抬头,见他面上并无愠色,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便大了胆子,道:“人都道魏王殿下荒淫无道。”
夏凤兮道:“你为了不嫁魏王,便欲嫁我,你就不怕我与魏王并无二致?”
苏渔微微一怔,随即便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道:“怎么会?殿下一定比魏王殿下好百倍、千倍。殿下生得这般好看,怎么会是坏人?”
夏凤兮耳根不自觉地微微红了,却道:“巧言令色,毫无道理。”
苏渔低下头:“殿下训斥的是。”她说着,顿了一顿,又悄悄抬起眼睛来看他,小声道:“殿下,谢谢您,谢谢您昨晚没有拆穿我的谎言,更谢谢您愿意娶我。虽然我知道,殿下其实并不喜欢我。我自知罪过,不敢贪求。只要殿下能让我留在楚王府,便是为奴为仆,我也甘之如饴。”
夏凤兮道:“楚王府不缺奴仆。苏渔,你是陛下赐给我的侧妃。我既然答应了娶你,就不会亏待你。”他说着,顿了顿,轻轻续道:“你我既是夫妻,以后便不必跪来跪去,起来吧。”
苏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讶,便有些惊喜,起身道:“多谢殿下。”
夏凤兮却轻咳了一声,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昨夜,我命人调查了你的事,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四五年前,我曾随陛下到西南犒赏将士,与令尊有过几面之缘。我见过令尊在战场上的英姿,虽然相交不深,也知令尊是忠烈之士,为大殷江山、万千百姓献出生命。倘若在他身后,海晏河清,可他的遗孤却因失去庇护而受人欺凌,我身为大殷亲王,会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