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话,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痛楚,于是她只能吼叫。
她像个畜生一般,为同伴的牺牲而痛苦嚎叫,放肆哀鸣。
柏雨山坐在龙椿脚边,静静等着她发泄完。
一刻钟后,龙椿的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喊破了,等尝到嗓子眼儿里反上来的腥甜后。
龙椿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将嘴里的血沫子往地上一啐,沙哑道。
“把寿衣拿来”
柏雨山起身走向大衣柜,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寿衣,搁在了床上,又俯下身去,从龙椿手里接过了杨梅。
龙椿松了手,将那套黑绸子万寿菊的寿衣抖开放好,又伸手接过杨梅放在了床上。
“你转过去,我换衣裳”
柏雨山依言转了身,背对着龙椿和杨梅。
他耳朵里能听见龙椿解杨梅衣裳的声音。
那是一种布料摩挲过手掌的声音,从前杨梅给他和龙椿铺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声音。
柏雨山心里闷痛,沉默之间,窗外的日光越来越亮,他忽而沉声道。
“阿姐,小杨爱你”
龙椿一边利索的给杨梅换着衣裳,一边看着她那一身红肿糜烂的恶疮。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杨梅身上的疮,都长到她心里去了。
直疼的她一口气上不来,只想找棵好树吊死了算。
龙椿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只嘶哑的回答柏雨山的话。
“我知道”
柏雨山低下头,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看不见龙椿的脸,所以心中短暂的有了勇气,他喃喃道。
“我也爱你”
“我知道”龙椿又道。
“你不知道”
说话间,柏雨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