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脉象很诡异。”谢无澜忽然出声。
江挽回过了神来,好奇地问:“怎么说?”
谢无澜盯着她,沉思了片刻,将自己方才的感受都说了出来。
“很乱,变化多端,时而急切,时而缓慢,像是有什么要被冲破,却又被阻拦,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江挽微微拧眉。
半晌,她有些干巴巴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谢无澜:“……”
他倏尔嗤笑了声:“你这么想死?”
江挽顿时疯狂摇头,并道:“我死不了。”
谢无澜神情一顿。
却见她缓缓拿起了断水剑,手指轻轻挑起剑穗。
对面的人弯起了眉眼:“因为这剑穗上面,有你给我的禁制。”
他呼吸蓦然一窒。
“有它在,谁也伤不了我,对吗?”江挽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日在剑冢取剑,与怨灵对抗时,便是这剑穗替她抗下了一道攻击。
事后江挽本想去询问谢无澜,结果给整忘了。
方才无聊的时候挑起剑穗,才突然想起来。
谢无澜忽然觉得。
是不是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能被她发现。
她貌似什么都能猜到。
能猜到断水剑是他铸的。
剑穗是用来保护她的。
也能知道自己……是为了她身上的护心镜而去。
分明知道自己要杀她,却总是接近他。
她似乎什么都知道。
包括……自己的过去。
江挽忽然收起了断水剑,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谢无澜唇角轻抽:“你真就这么盼死?”
“这不是你先告诉我,我有个心理准备吗?”江挽默默道:“其实我觉得你要真杀我,还挺简单的,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她比了个手势,笑嘻嘻的:“我打不过你,你杀我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谢无澜:“……”
他有点搞不清江挽的脑回路了。
谁会和别人讨论杀自己的问题?
“明日我要去一个地方。”谢无澜道。
“什么地方?”她下意识问。
“邀月山。”
谢无澜垂下眸子:“我说我来自南海,并没有骗你。
江挽微怔。
她记得自己知道谢无澜是魔族那天曾问过——
“那你说你从南海来,也是假的?”
谢无澜说:“半真半假。”
江挽当时还搞不懂半真半假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谢无澜给她解释了。
“邀月山旁有一座府邸,是谢府。”他道:“谢府世代守护邀月山,我父尊便曾是谢府府主。”
“但是后来,父尊回归魔界,登上魔尊之位,谢府便闲置了下来。”
“此后,便有南海城的子民每日主动打扫谢府四周,照看邀月山。”
谢无澜默了默,继续说。
“先前顾宗主说邀月山失去了庇护之能,所以我得去看一眼。”
那谢无澜说自己是南海的人,貌似也没错。
毕竟他父尊曾是谢府的府主。
江挽双手托着脸颊,若有所思地问:“那这谢府和邀月山有什么关系吗?”
谢无澜沉默了会儿。
他抬眼盯着江挽的双眼,很隐晦地问:“断水剑用着趁手吗?”
江挽一顿,有些不明所以:“趁手啊,怎么了?
谢无澜顿了片刻,又说道:“那你不能丢。”
“剑穗,也不能摘。”
她点头:“我知道。”
江挽感觉谢无澜忽然怪怪的,又补了一句:“我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