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解垂下眼睑,在抬起时脸上三分认真七分漫不经心:
“我父亲裴章武既然能成为军械设计的天才,能在几千年的裴家谋得一席之地,又能成功叛逃离开裴家,并建立灵宝阁,这就说明他不是那种被情绪驱动,被情感裹挟,被利益引诱的人。
他的决定源自于他的信仰——一种对生命本真力量的认可和肯定。
灵宝阁的建立从始至终都是围绕我展开的,说明他在我身上看到了那种信仰的力量,说明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人人都追求和称颂的真、善、美。
那么,你觉得一个人对我的求或者不求,重要吗?”
韩制心呆呆地看着裴解好一会儿,才有些咂舌地说:“难怪汉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裴解走出营帐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口的董小英凑近半步小声说:“你不该那么说的,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
裴解脚步微顿却没有停下:“我们回去说。”
说完便当先穿过巡逻的士兵,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古语有言‘为人臣,权均于君,富侔于国者,亡’,你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要低调收敛些才好。”方才回到帐中,未及坐稳,董小英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董娘子,我明白你的意思,自然也明了你这是一心为我好,只是你可能忘记了我父母的死。
他们能够建立灵宝阁二十年而不为人所知,行事不可谓不低调了吧,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对方为牟利而有心加害,我是无论如何也止歇不了对方的这种心思的。
因为,那是他的贪欲,他自己都控制不了,我更是无能为力。除非,我杀了对方。
不过就眼下的形势来看,更可能是对方杀了我。
所以在对方动手之前,我需要给对方一种信号:我不是好惹的,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延长我的存活时间。”
董小英听了裴解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眼圈一红,留下一句“随你吧”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