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矫情。”
裴解默默接过吃食,转身回了房间。
想要跟进去的马致远被硬硬地关在门外。
他摸摸险些被夹到的鼻子,不满地对着门内喊道:“还很没礼貌。”
蒋氏叔侄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了自己的七号砖屋。
马致远看看空下来的周围,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好在他的心事都了结了。
“这一份机缘来得巧,天助颜,马某成功劳,站立在正厅高声叫,蒲渠儿郎听根苗……”
无事心宽的他撇撇嘴,哼着从颜玉那里听来的曲子,摇着四方步大踏步的离开了,完全不知韩制心的痛苦,蒋氏叔侄的内疚和裴解的挣扎。
裴解看着眼前的食盘,上面一荤一素一羹一主食,显然是用了心的。
裴解一边将那盘五味杏酪羊端出来,一边暗自盘算:
对于马致远来说,从跑腿到大掌柜,这一步登天的“利”,他现在没能舍下,想必以后舍下的可能性也不大。
接着端出那盘莼菜:虽然蒋氏叔侄姓蒋,但是人就像植物一样,自带一份难以磨灭的趋光性。有了胡镛六年的潜移默化,光明正大这份“义”,至少能拴住蒋氏叔侄一阵子。
然后端出那盘蒸饼:这颜氏兄弟原觉得自己既占据着天险,又手握一批最先进的弓弩,无论如何都是安全无虞的。可是今天这金雕的出现,必然已经将他们的心里防线击溃了。
简言之,明天他们会臣服于一个“惧”字。
最后,裴解看着那碗锦丝头羹长长叹了一口气:
韩制心这道羹,自己本想慢慢煮的,却阴差阳错地出了急火,再按照原来的节奏来,怕是会生变故。
所以明天必须把主食拿下。
裴解一边细细地咀嚼着饭食,一边在脑海中预演着明天和颜氏兄弟的谈判,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才惊觉白亮亮地日光已经披上了一层绯红色的霞衣。
“进来。”
改亭应声而入:“裴小娘子,玉王、玫王请您去正厅。”
“知道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