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那些没能选上的普通人,他已经很幸运了。”
“可这份幸运也是枷锁。那些契丹贵族自然视他为异类,不允许他融入。那些原本与他较好的其他平民书生,则视他为叛徒,将他排挤出了读书人的圈子。
所以五年过去了,他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建昌县令。”
“建昌当属辽国富庶之地了吧。”
洪秀才明白,卫氏的意思是说虽然是县令,可如果是肥缺的话,胡镛也不算被亏待。
“娘子说的没错,不过这建昌县的富庶与别处不同。辽国他地的富庶要么是通过伐木树谷,燔莱播粟,而得的地广之财,要么是依靠畜牧牛羊,繁衍骏马而得的牲盛之资,又或者是依傍盐田滨海,广捕虾蟹而得得渔繁之利。
唯独我们建昌县,不仅所辖范围之内渔牧耕三种作业方式都有,且处在三方交通汇集之所。人员不仅混杂,且往来流动非常频繁。治理难度相当大。”
“如此说来,这个建昌县令确实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卫氏点点头,接着又问:“相公觉得胡镛堪称孤臣?”
“娘子懂我。”洪秀才拱了拱手,见卫氏开口欲反驳,伸手抚上她的轻拍了拍继续道:“确实我们在堂上看到的是他滥用刑罚,草菅人命。可是如我刚才所说,‘眼睛看到的最有欺骗性’,如果他在堂上所做的都是障眼法呢?”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要把‘可能’转为‘确定’总要有些凭据。”显然卫氏心中对胡镛的不满丝毫没有减少。
洪秀才拉着卫氏的手稍微用了用力,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娘子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曾在夜市遇到截杀吧。”
卫氏闻言,眼睛猛地睁大:“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