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缓缓环顾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睡在不远处床榻上的谢淮钦,她轻手轻脚地试图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得极轻极缓,像是怕惊扰了这清晨的静谧,然而,不经意间,还是不小心弄出了些许轻微的声响。
谢淮钦本就睡眠浅淡,仿若一直紧绷着神经,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她迅速坐起身,目光急切地看向郑吣意,见她已然起身,忙不迭地问道:
“郡主,可好些了?可有头疼或是其他不适之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担忧,打破了清晨营帐内的宁静。
郑吣意微微皱起秀眉,努力在混沌的记忆中搜寻着昨日的片段,问道:“我昨日可是醉得厉害?怎的我好似什么都记不太真切了。”她的眼神中满是困惑,紧紧盯着谢淮钦,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谢淮钦轻咳了一声说道:“郡主昨日不过几杯酒下肚,便醉倒了。”
她的目光落在谢淮钦略显疲惫的面容上,那眼底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让她心中一动,不禁问道:“你昨夜是不是又咳了?我好似迷迷糊糊听到了些许动静。”
谢淮钦的身子微微一怔,像是被她的话击中了要害,连忙摆手否认道:“郡主许是听错了,我并未咳嗽,许是这夜里风大,吹得营帐有些响动,让郡主误以为是我咳嗽了。”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她对视,像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郑吣意自是不信,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去,眼神紧紧地锁住谢淮钦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莫要瞒我,是不是怕吵醒我?你这性子,总是这般为他人着想,却不顾及自己。”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似是要看穿她的心思。
谢淮钦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像是一个被看穿了心事的孩子,缓缓低下头,轻声说:
“郡主千金之躯,自是要好生休息,我怎能因自身之故打扰郡主的清梦。些许小恙,不足挂齿,郡主无需担忧。”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仿若天边淡淡的云霞。
郑吣意心中一暖,仿若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心间,驱散了清晨的微寒。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搭上谢淮钦的额头,感受着她额头的温度,柔声道:“你也莫要太累着自己,身子若是不适,定要好好调养。”
“莫要总是这般逞强,我……”她的话语顿了顿,似是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我也是会担心的。”
谢淮钦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那温度仿佛透过肌肤,直直地传入心底,让她的心中猛地一动。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那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根,在这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