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到堂前,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民女,拜见大人。”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在这庄重的大堂内显得格外清晰。
谢淮钦回过神来,神色严肃地问道:“你与这阿沄是何关系,有何证据?”
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女子,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找到案件的关键线索。
女子闻言,缓缓抬起手,将那遮挡面容的面纱轻轻拿下。面纱飘落的瞬间,众人皆惊,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这……这不是……”一名衙役忍不住开口,却又戛然而止,似乎是对这女子的身份感到震惊不已。
堂下百姓也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这人不是阿沄嘛?这二人怎么长得如此一般无二,只是那面纱女子脸上有烫伤疤痕“。
另一个百姓惊呼:真是怪哉,居然一模一样的长相。”
谢淮钦亦是晃了神,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抓住公案边缘,指节泛白,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随后强自镇定下来,说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谢淮钦,不紧不慢道:“小女子就是听雨舒的阿沄!”
谢淮钦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她深吸一口气,走下堂来,站在两个女子面前,细细打量。
脸上有疤的阿沄身着一袭素色罗裙,身姿柔弱却脊背挺直,站似是一朵在狂风中摇曳却不肯折腰的娇花。
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望向高坐堂上的谢淮钦,朱唇轻启,声如珠落玉盘:
“大人,民女此番行为实乃不得已而为之,那血书状词字字句句皆是属实。”
“这与我长相一般无二的人是我孪生姐姐阿珂,幼时父亲好逸恶劳、贪赌成性,致使家中欠债无数,便狠心将我姐妹二人卖至雨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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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姐姐先天不能开口,未被选中,而我因嗓音独特,留在了那处,从此,我二人在这世间相互依偎,艰难求生。”
“我于雨舒院凭借歌喉声名大噪,姐姐为护我周全,平日里刻意装扮成老儒模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说到此处,阿沄的眼中泛起一层水雾,那是过往苦难的凝聚,却也未能掩去其中的倔强与不甘。
谢淮钦轻抚官袍衣袖,目光审视,接着问道:“那如状词所说,张泽毒酒欲毒哑你,如今为何好好的嗓音,未被发现?”
阿沄贝齿轻咬下唇,稍作停顿后回道:“回大人,身为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身不由己。”
“女子一生所求,无非是寻个好夫婿有所依附,或是生于家境优渥之家受人尊敬,我虽不幸落入烟花柳地,但心中从未熄灭过对平凡生活的渴望。”
“在雨舒楼遇见张泽,他才情斐然、一副清怀之相,对我亦多番示好,我便以为寻到了可托付终身之人,只望能助他仕途,自己也可嫁与他脱离贱籍,从此过上平凡日子。”
堂下百姓听闻此言,顿时像炸开了锅。
一位男子满脸鄙夷,唾弃道:“呸!还原以为什么痴女真情呢,原来是利用人家摆脱身份而已,你个娼货,不要脸!”
刹那间,指责谩骂声与同情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如汹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阿沄身形微微一晃,似是被这声声咒骂击中,却又很快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