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腾挪间,林墨很快便回到了仍旧灯火通明的酒楼。
卢县尉此时正在与一个马脸青年推杯换盏,王友德掌柜也笑脸盈盈地在末座相陪。
马脸青年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头戴方巾,身着一身丝质的圆领袍,一身温润的书卷气。
只是,他一开口便将身上的温润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在下办事疏漏,竟然惊动了卢县尉,这是小小的赔礼,还请您不要嫌弃简薄才是。”
青年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的小木匣。
他将木匣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了卢县尉的面前。
卢县尉挑了挑眉,将木盒打开,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
卢县尉用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木匣,“方讼师客气了,此乃我为官的本份,天色不早,衙门里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将小木匣揣在袖中,起身离开。
王掌柜赶忙起身,从房间的另一侧拎出一个大大的三层食盒。
“有劳卢县尉了,这么晚了,还让您亲自跑了这一趟,这些小食,都是酒楼的特色,您拿回去,忙完了垫补垫补。”
王掌柜将盒盖打开一道缝,待到卢县尉看清里面的物什儿之后,才将盒盖重新关紧。
卢县尉捧着微凸的肚子,更加满意了。
今儿晚上这趟,来得值了。
他拎着食盒,哼着歌,摇摇晃晃地走了。
王掌柜这才虚抹了一把额头,转头对着方讼师讪讪地笑。
方讼师此时也收起了自己在卢县尉面前的笑脸,嘴角向下,耷拉着眼皮,那张马脸显得更长了。
他低垂着眉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王掌柜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他眨了眨眼,重新挂上了露出八颗牙齿的营业式笑容,硬着头皮开口。
“方讼师,多谢你了,今儿这事儿确实是我疏漏了,还请您不要嫌弃我愚笨,指点指点我。”
方讼师并未言语,室内一片安静。
王掌柜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还能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当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