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屁股,嘴里还不停地讨饶。
“叔,叔,疼,疼疼疼疼,你轻点,轻点啊!哎哟哎哟,疼,轻点......”
“我说了,在工坊,要叫我王管事!”
“王管事,王管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哎哟,轻点,轻点,疼疼疼......”
声音渐渐地破碎在呼啸的晚风中......
林墨待那三个人走远,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看着方家父子被拖走的方向,眼神闪了闪,转身又没入了漆黑的夜色里。
夜色渐渐深沉,街口饭馆那暖黄的灯光,也照不进幽深的小巷。
一棵铁杆虬枝的石榴树,就扎根在巷尾的一户小小院落内,伴随着萧瑟的北风,摇摆着光秃秃的枝干。
在透出昏黄光芒的窗棂上,投下一片张牙舞爪的斑驳树影。
油灯结出绿豆大的灯花,灯花炸裂,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灯光也渐渐昏暗了下去。
这一声惊醒了坐在桌案前发呆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双用碎布头粘好的千层底,上面的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心思。
妇人起身,用手中的针将灯花挑落,屋内的光线立即明亮了许多。
妇人又坐回原处,拿起鞋底,刚动了两针,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发紧,跳得厉害。
她抚着胸口,不住地吞咽着,想要压下那股心慌的感觉。
只是,没有什么用处。
妇人的心更加地慌了。
她手指哆嗦着,将手上的鞋底扔在桌子上的针线笸箩里,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地向外张望。
这时,她似乎听到了院门外的那条巷子里,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呼喝声。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似乎就是冲着她们家来的。
妇人赶紧将门栓闩好,拿起一根烧火棍,躲在了门后。
妇人刚刚躲好,她家的院门就被一阵大力拍得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