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辰深邃的凤眸寒星迸射,泛白的骨节“咯咯”作响,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话——“他被灌下整整一包逍遥散。”

眸光如刀,烟波翻滚,忆起那日,眼底渐渐聚起一层薄冰。

那场杀戮,还来不及喘口气,忽闻龙五孙儿哭叫,待他们赶到暗道,冥湮已然停止了呼吸。

触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似是腊月里的寒潭,沿着指尖一直冷到心底。

这些年他们跟在他身边稳固东睦江山边关征战,踏着一路白骨血河,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哪个不是伤痕累累,原以为只是皮外伤,却不知冥湮经历了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

客栈中虽惹怒官差放火,又如何能困得住他们,为不打草惊蛇,将计就计,依着身形从院子中提了三具尸体,其中一个竟是活的,那人正是阿德鲁身边的保镖之一。

火舌似是张着大口的巨蟒席卷而来,热气扑来,鼻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原本想装死的保镖趴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床上僵直的尸身,一柄长剑突地横在颈下,他被逼抬头望去,周身抖如筛糠。

“说,一丝一毫也不得拉下。”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熊熊烈火穿透石墙,一层层热浪袭来,他竟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原来冥湮那日扮作药材商混入阿德鲁府中寿宴宾客中,竟被阿德鲁十六岁的小女儿一眼相中,酒席宴上表心意,引得一众目光,陌生的面孔,阿德鲁自是多了份疑心。

冥湮纵然酒力不差,却也难抵宾客们轮流敬酒,几碗下肚,已然醉意朦胧头晕脑胀,忽闻身边有人说起逍遥散,他混沌的眸光倏地一亮,刚想凝神细听,却不知暗处有人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阿德鲁手中摩挲着黑色布袋,唇角挂着似毒蛇般的狞笑,“来人,捆了。”

酒中下了药,越是运功越提早令药力发作,冥湮踉跄着后退,不容分说几名家丁拿着绳索冲上前将他按住。

鞭棍齐上,皮肉绽开,他始终咬定药材商的身份,无论如何逼供,终是不肯再说其他。阿德鲁又如何能相信,命人将他关在柴房说是要慢慢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