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仰起头深吸了口气,将眼中的水气逼回,跨步走到书案前一撩龙袍坐下,福公公忙小跑着上前拿过纸墨笔砚。
须臾,夜望轩放下毛笔,薄唇微启吹干字迹,将字条细细折叠成纸卷,朝着身后唤了声:“凌云。”
凌云自暗处闪身而出,从袖袋摸出个小竹筒,接过纸卷塞入封好,快步出了御书房。
枯黄的苇子挂着湿冷的露珠,在凄风中瑟瑟摇晃着,几只寒鸦掠过旷野,发出急促嘲哳的鸣叫。
赏心园,浣溪轩燃起几盏油灯,在那阴云密布的夜晚,仍显得微弱极了。
癸雀一袭黑色劲装,墨发高高束起,锋利的眉眼在温暖的灯火间竟尔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循循善诱着,仿若善于迷惑人的精怪,被灌醉之人却浑然不觉,一步一步走向早已布好的圈套。
“你要我去缠住他?”
“他是个变数。”
岳悠悠死死瞪着她,直到那双黑亮的瞳仁中蔓上了几丝可怕的猩红。
“癸雀,你还算是个人?”气愤到极致,她却并未歇斯底里,只是哑着嗓子,恨恨骂道,“所以你就要我去?没错,我是想去帮我哥,可不是这种帮法,渭平我是去定了,至于勾引男人的事,你不如找轻水巷的人去做。”
癸雀被骂了一句也不闹,笑了笑,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霹雳,将岳悠悠整个大脑炸成了浆糊,连带着话也说不利索。
“公主说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