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把脉的手指微微颤抖,眉头紧紧皱着。
“如何?”蒋氏被陈婆子半扶半抱着过来,颤声问道。
郎中收回手指,叹了口气:“我开个方子,让人去抓药,先保命吧。”说完让人取来纸笔刷刷刷急急书写。
“保命?若儿她,她还有救?”
蒋氏以为云惜若这般模样,怕是没救了。听着还有救,心下一松,又迟疑地问道:“那胎儿?”
郎中将方子交给一个婆子让她快去抓药,抬眸看了眼蒋氏:“胎儿已然流掉了,三小姐怕是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你,你说什么?”蒋氏顿觉脑子一片轰鸣,这郎中是她常年养在府中的,她也不怕此事会传扬出去。
“这坠胎药也不知三小姐从哪里找来的,许是她的体质太弱,伤了母体,引发血崩。刚刚我已让她服了止血丸,再晚半刻,怕是性命不保。”
蒋氏踉跄着后退一步,陈婆子用力抱着她轻声安抚:“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呀,三小姐她没事,她年纪小,说不定日后身子调养好了,还能生养。”
“这,也不是不能。”郎中见陈婆子给他递了眼色,也随声附和道。
蒋氏闻言,昏暗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光亮,对呀,日后好好调养,等若儿醒了,就让郎中给她开些养身的方子。
郎中见蒋氏直直看向他,目光躲闪着避开。这三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人暗结珠胎,许是那人不愿娶她,才悄悄坠胎的吧?
一刻钟的工夫药抓回来了,郎中亲自看着煎好药,蒋氏让迎夏过来,把药喂给云惜若。
迎夏一手托着胳膊,面色苍白,下唇紧咬,似是在极力地隐忍。
郎中见状皱眉,捏着她受伤的手臂看了看,转头对蒋氏道:“换个人吧,这丫头胳膊断了。”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看向迎夏,这丫头只是去给老夫人报个信,怎的还把胳膊弄断了?
蒋氏自然明白迎夏是如何受伤的,原还想着罚她,既是断了手臂,也就算了。
一个婆子主动过去端起药碗一勺勺给云惜若喂下。
良久,一声微弱地嘤咛,云惜若缓缓睁开双眸,入眼的是蒋氏那张沟壑纵生的老脸,她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