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就在眼前,但布姆却猛然感到后脑一片温热,随即眼前那本该清晰的巷子口竟幻化为了三个。没有理会再次受伤,更没有一丝迟疑,布姆闷头跑着,知道跳入某条污水沟里,知道城卫官们骂骂咧咧的远去。
一枚金币,半块沾满污水、灰尘、血渍的黑面包。布姆哆哆嗦嗦的返回暗巷,打算先吃掉黑面包恢复一些体力,就钻进木板房休息。身上的伤虽然外表骇人,可最麻烦的却还是其后头所遭受的重创。
如果不能及时止血,那布姆别说挨过黑雨夜了,就算能否见到明天的奥古王城都是个问题。
他思考了片刻,随即有些不舍的从灰麻兜帽上撕扯下一片布条,而后又将其胡乱缠到头部。魔力药剂是贵族才会选择的东西,学者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极限,而对于布姆这个孤儿来说,这种处理方式便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那股莫名其妙的幻觉再次袭来,两种截然相反的记糅杂交错。头痛欲裂,布姆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暗巷,形单影只的返回到木板房里。黑雨夜正是降临,整个奥古王城内死寂一片,没人再去理会布姆的偷盗行为,更不会记得布姆这个小毛贼。
困意使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布姆此刻心中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好好休息下,待明天用那枚金币换回食物。冰冷的青石板路,硬如石块的黑面包,额头留下的污血,这些在“活下去”的面前,皆是可以承受的苦果。
意识快速模糊不清,后脑的伤口依旧在渗出鲜血,然而熟睡的布姆手里,则始终攥着那枚金币。这是他最近第一次展露微笑,因此布姆忘记了自己连续多日的噩梦,更忘记了自己为何会丧失掉了一段记忆。
然而那些噩梦却似乎没有打算放过布姆的意思,只不过今晚的主题不再是陌生与迷茫,而变成了那把钢刀,那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怀里的凶器。
身体宛如化为了幽灵,最终再次回到了那熟悉的场景里。身边的无面之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虽然尽是一种感觉,可还是令布姆不寒而栗。
第一个走掉的应该是为修女,观其略显佝偻的身影,应该早已上了年纪,甚至是年龄最大的修女。布姆撇了撇嘴,他可没兴趣在乎一个陌生人,或者是自己毫无印象的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