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没有打扰,丑孋难得话语多些。
“任何角落都不存在安宁,他存在的年限,正值纷争不断,而命运下的空间,导致他必须对除了自己之外的全部担起责任,也就没有了成为自己的余地,生命自然变得空乏。我也始终不理解,把真正的自己亲手葬送,和看到别人用自己的身份存在,究竟哪个更可悲?”
“他一直如此吗?没想过改变?”
“他这类人都很固执,以至于活成一个死局。而过分的强调,也终于成为执念,将自己束缚在亲手打造的牢笼里,后来,孤独在他身上都显得相称。”
“或许他是看透了,也习惯了最后的孤僻时光,开始认真的享受。”
“是的,骄傲之下只有脆弱,过多的担负,何尝不是微不足道的体现。”
“我比他幸运,并没有对别人抱有太多的责任感,因为我知道,这世间从不属于我,所在乎的,于世间也同般轻贱,生存之道尚且不足,又有什么必要非得去维护一场梦?否则就不是自己,也不能在做自己。”
“李藏就是李藏,也只会做李藏该做的事,你也更懂得活着的意义;不该在存在时,刻意抹去适当二字,更把背负始终放在首位,与身边人渐行渐远,甚至觉得不被记得,是最好的对待。”
两人之后都有些沉默,还是小四饱腹回来,才重新有了话题。
丑孋轻揉它柔软的肚皮,李藏直到对方的目光转来,才紧张地移开视线,问道:“坦蒙岛还好吗?”
明知故问,李藏想收回,间隙间,那瓶雪花也就顺势掉落出来。
丑孋道:“一切都好。这是什么?”
李藏道:“是这里的雪,初来海北,觉得新奇便存了些,觉得你会喜欢。”
“很漂亮,我很喜欢。”丑孋打开瓶塞,砂糖般的小晶体自动融化,然后重新凝结成一片完整的六棱雪花,剔透晶莹,落在她掌心的那刻,又缓缓朝半空升起,不住盘旋。
玩闹的小插曲,谁也没放在心上,但没过多久,沉浸于寒冷地表的白,受到吸引汇聚而来,起初是星星点点,后来密布如云,最后平铺在帛作小林的半空间。
丑孋认得,这些是亘钡母石。
“它们不属于这里,是吗?”李藏问。
丑孋让微小的母石构成浩瀚的星河,指着西角一片区域,说道:“亘钡母石的故土在那里,被誉为苍穹的宝藏,即便是光也很难穿越,因为覆盖着广阔的亘钡化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