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红晶花,泛起艳红的光,衬得它们也更为妖艳,附着起动态,无风而动。
那些就是牵魂,准确来说,被摘取后的它们,才是真正的“牵魂。”
李藏起初并未注意它们变化,直到脚下的疼痛延伸到双腿,眼睛被光刺得睁不开,才知道他的闯入已经遭到了“主人”的排斥。
既然阻止对方攀爬的速度是徒劳,那就只能带依旧不动的女子尽快离开,李藏如是想。而胚胎牵魂似乎感受他的妄想,攻势逐渐加剧,很快上升到他的胸膛,细密的尖刺快让人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身后的羽三白倒是相安无事,不知它们是否对死物也不感兴趣。
终于一株攀到李藏的脖颈,张开深紫色的花蕊,露出繁密的锥型花丝,意图明显;它要将来犯者一击必杀!
危在旦夕间,李藏猛地张口,率先将花丝狠狠咬住!
胚胎牵魂也行不曾料到对方如此狂妄胆大,其余跟着躁动不安,却没有继续猛攻,而是开始剥落,如此不堪一击,不知是被扼喉的屈服,还是真被毁掉了命线。
耳畔响起哀嚎,及尽悲凉,似在恳求放过,痛苦不已。一切宛如地狱的所在,声波甚至穿透坚硬的石壁,赤红的亮度也渐渐隐退,鲜艳转而灰暗,变回本该的模样。
花蕊终于被李藏咬断,咽下肚,就在他倒下的瞬间,激起无数化灰的残骸。他没有昏厥,因为口中那股被迫窜入的诡苦,在舌尖和喉咙来回发酵,很是难受,可咳不出,只好忍耐。
李藏知道他再次躲过一劫,为今之计得赶紧离开,但羽三白还好,女子怎么说?没有绳索,难不成背?可即便沾身,这洞穴深不见底又望不到出路,何时能逃出生天?她受得住这番颠簸?
“咕噜噜。”
正烦恼着,肚皮又来裹乱。李藏想,既然此处有能食用的花蕊,索性用它们充饥,挨过一天赚一天。于是四下寻找尚未枯萎的红晶花,掰开紫色的花蕊,也不及多想,直接往嘴里塞,味道当然也差,连吃三朵下肚,实在吞不下。
——这许是世上最难以下咽的东西了,酸涩,苦辣,难过的甚至让人出现了幻觉......略显阴暗的地方,枯枝烂叶和山体水晶扭曲颠倒,最后自动敞开道豁口,让他的视线与星空近在咫尺,伸手,当然什么也触碰不到,然而放下,刚好看到那姑娘,身影逐渐消失在尘埃中。
李藏瘫在地上,如死了魂。
街坊邻里,时常笑他不是痴就是傻,往往明摆着的错,就是故意去犯,哪怕作弄明显的陷阱,也掉的甘愿。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只因介怀无益,且供人取笑,不会招来更大的祸患。哪怕人生轨迹完全调转了方向,依然觉得还该继续浑浑噩噩,直到看到她,莫名的被撩了心,摄了魂,继而忘却悲苦,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