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武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他注意到仇蓝只是站在长桌的中间,像一个王者那样审视着四周人的吵闹,毫不参与。母亲则坐在王座上,拥有跟仇蓝同样的表情,这两人真是像极了。这时守武才有一点儿明白,是这种不同于往日的器重,才会让母亲这么重视仇蓝的一举一动,接班人已经找到。守武露出释怀的笑,这样也好,自己的命运不会朝这个不甘愿的方向前进了。
仇蓝等着众人停下来才缓缓开口,“应战,毫无疑问。兽人族都打到门口了。我的建议是,各位领主大人,各司其职,兵力布防,港口驻兵,军器分派,这些都要开始做了。在这里争吵的时间,还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去吧!”
仇蓝一个小个子,竟然使唤众人纷纷散场,守武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鱼族的议政厅。
室内只剩仇蓝、延堇、守武、沌思、菊牧。菊牧面无表情的站在延堇身边,他根本不想看仇蓝,虽然对方确实聪明,能短暂地给鱼族一些便利。
“兽人族要来了!终于!”沌思喃喃地说。
“早就准备好了!”仇蓝笑着看着延堇说,“王上,成批的伊粟酒已经准备好,只要放在城池的正中央,打开酒桶,趁着兽人族饮酒时射杀,毫不费力。”仇蓝笑着说,“马上我们就能见证兽人族的消失,伟大的时刻。”她脸上的笑完美的掩饰了内心的仇恨,这是长久待在幻怜身边的好处之一。
室内充斥着野心勃勃的味道,守武悄悄地退出来。当然有人注意到守武的反应,延堇也只是看了看守武,视线跟仇蓝相遇,延堇微微点点头,示意赞同仇蓝的想法。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赞许,如果往常的是恭维和利益,现在仇蓝切身感受到了信任。
战场的形势完全跟仇蓝估计的一模一样,毫不费力。从港口处,仇蓝就叮嘱鱼族要且战且退,直到引入城池,让鱼族以为自己离胜利不远。领兵的煞铁还在纳闷中,等队伍行进至新丘野城池下,他闻到浓郁的酒香才明白过来,可这时军令已起不了作用。兽人族的士兵们像野兽似的奔向城池下的酒桶,丢兵卸甲地豪饮。煞铁嘶哑的声音在成片的箭雨下被覆盖。兽人族的士兵一边喝酒,一边挨了箭,他们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依旧豪饮。
煞铁一人骑马躲在林中,听着豪饮的声音,看着士兵们纷纷倒地他才终于明白过来。从鱼族运到新丘野的酒,带来了厄运和灾难。他任凭眼泪往外流,一股愤怒冲上来,举起刀正准备冲出去,一只手打晕了煞铁。
煞铁醒过来后,玉枳一张清晰的脸浮现在面前,煞铁打了打沉重的脑袋,“玉枳,”他轻声说着,笑了一下,“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煞铁说,他打量着屋内,又开始警惕起来,因为玉枳的表情沉重。他也注意到自己的穿着,身上、手上的血迹,他脸上的笑僵住了,慢慢收起来,惊恐地盯着玉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