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池对于接受新王的进度发展得有点儿慢。羽镜站在兰格池最顶端的塔楼上,风带动着他的衣襟。他双手背后,手上拿着一封传送信,无杀亲自给羽镜的。透过漂浮不定的风,大致看到上面的内容:
协助枭衣称王,不计后果。无杀。
按照羽镜的私心,他更愿意是暗女做王。
羽镜站着的位置是兰格池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当然比不上废都那种得天独厚的环境了,不过俯视兰格池也是绰绰有余。鹰是视线最远的动物,这也就是为什么羽镜能够在第一时间猎杀精灵族,倔强追捕白族至最后一个人消亡的原因了。他天生敏锐残暴。
兰格池的街头小巷内,每到夜幕降临,寒气逼人时,总有不安分的鱼族聚集在不同的角落,他们严肃认真地商量着一些事。第二天鱼族的街道上,总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有在红妖花田大骂的,有站在山洞处咒暗卫的,有哭喊自己家人全部被屠杀无处伸冤的,有打架闹事的......把枭衣好不容易在族内建立的一些信任和平静,一天天消磨。
羽镜也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听无杀的话,毕竟他跟无杀的身份不相上下,虽然无杀确实拥有连羽镜都惧怕的力量。同时无杀也为了异族而选择永远被困于那个地方,一股怜悯和同情让羽镜低下了头。一个小孩子都能有这种心性,为了异族能用肉身献祭。自然的力量固然不可轻视,这种舍己为人的决心,羽镜并没有。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听无杀调遣的原因。超过力量的范畴,在更高的层面,羽镜佩服无杀,因为敬佩,所以敬畏。
羽镜站在塔楼上,静静等待夜幕再次降临,他矫健的身手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解决了那些不安分的鱼族。第二天,还没亮时,羽镜也就消失了。留下了一堆鱼族的尸体,羽镜还特别用心的把鱼族体内的血都榨干,喝不完的暂时储存着。不用宣扬什么,世人全都听说过那个传说,羽镜嗜血,吸干后的人形同干尸。
于是出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剩下的鱼族,哪怕心里有一点儿反抗意识的,都被更强大的求生意识阻拦。他们纷纷涌进王宫,请求枭衣的庇护。枭衣十分讶异,安抚半天,口干舌燥,只能换离苳去应付了,她跟暗女、山离坐在议政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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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镜怎么会在兰格池?”枭衣问,她确实想不通,“传说都好几年没看到他了。”
“或许是废都上的预言,异族总要兑现。”暗女制止山离,他正要开口答枭衣的话,她不能让山离说出羽镜一直囚禁在兰格池的地牢中。
山离瞪着暗女,明白了暗示,不再插嘴。
枭衣点头,她这才冷静下来整理思绪。她双手放在王座两边的扶手上,盯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白皙稚嫩的手,却能让人的身体分离,制造血腥。“那些干尸......羽镜杀人见不到半点儿血腥。”枭衣轻声说。
暗女和山离马上明白枭衣的话。“你现在稳定多了。”暗女安慰着说,“羽镜的能力是受控的,跟你的力量不同,不用做这种对比。只要你不再制造屠杀,这种不稳定的爆发次数会越来越少的。相信我!”暗女朝枭衣点头。
山离真是佩服暗女的话,只要她想,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冷静下来。直到离苳一只脚踏进议政厅,才算是打破了刚刚不自然的气氛。
“总算如愿了。”离苳笑着说,“羽镜下手还真是快准狠!专挑那些不安分的族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帮我们呢!暗女,你说是不是……”离苳自顾自地说着,完全忽视了暗女对他的暗示。“……在兰格池待久了,能感应到哪些人是好的,哪些人是……”离苳注意到山离的皱眉,才慢慢停下来。他看看山离,看看暗女,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枭衣死死盯着离苳,“羽镜一直在兰格池?”
几人垂头不语,枭衣再次追问,暗女才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予亡坐在林中小屋内,对面是童鬼睡过的地方。婵恩,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他初次见童鬼,就觉得那双眼睛,无惧无惊的眼神像极了姐姐在世时的样子。不自觉的,看到她倒在地上,救了她。此时此刻,像极了他当初跟童鬼相遇的时候。
当年,他没能救姐姐,现在能算是原谅吗?他低声的叹息,陷入过往的回忆中,眼泪竟慢慢溢出来。
“你是真的不要命了!”羽镜用手接住予亡的眼泪,才让它没能掉在地上。眼泪滴在羽镜的手上,形成了一个大洞,立刻灰化后皮肤慢慢恢复。
羽镜笑着坐在予亡对面,看着他。而予亡望着羽镜手上皮肤的变化。
“别总想过去,你的身体和能力,不能总陷在过去。这一片森林跟无杀连接,你别害他。”羽镜接着说,“无杀怎么样?我在外面也察觉到他的异动。”羽镜朝外看看这片树林。“你整天守着这片林子,没发现什么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