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钟等人听了张崇义的话,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从形势上看,空前强大的大燕国,的确到了东征灭魏一统中原的时候,这是所有文臣武将的共识。
杨千钟等人也明白,别看大燕国人才济济,现在除了张崇义,确实也找不到能够节制三军的统帅级人物。
不过要是放任皇帝陛下御驾亲征,文武众臣又觉得有些不成体统。
张居贤偷瞄了一眼杨千钟,见他跃跃欲试想要劝谏,结果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二人都是一般心思,想劝好像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坐于御榻上的张崇义,见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吃了黄连一样,偏偏都不吱声,越发的好笑,轻轻咳了一声,离开御榻,顺着殿前石阶慢慢往下走,纵声道:
“都说话呀,朕又没有不准你们说话,都哑巴了?”
既然找不到反对张崇义的理由,支持他去众臣又不甘心,狡猾的杨千钟故意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哎,陛下,距离秋后还有一些时间,现在讨论出兵伐魏为时尚早,要不,我们聊一下另一件大事?”
张崇义眉头一沉,有些不乐意了,缓步走到他的坐榻旁,似笑非笑盯着杨千钟道:“中书令,还有什么大事?”
杨千钟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头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平举着递给张崇义,苦涩道:“郦元乐真是诡计多端,派人在街头巷尾到处散播这些求救信。”
“说他是大燕国皇后的父亲,皇帝陛下的岳父,大燕国的国丈,如今被廉斩重兵围困在襄阳城,处境艰难,朝不保夕,大燕国皇帝陛下不恤亲情,不加以援手。”
“现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和老百姓都收到了风声,到处物议沸腾,许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数落陛下冷血无情,不念亲族,连皇后的父亲都不管不顾,实在是有违孝道。陛下,此事如何是好?”
张崇义神情凝滞,僵硬地看着他,竟然忘记接信。
众臣看出了他无处掩饰的尴尬,死死的忍住笑意。
张崇义重重地哼了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过杨千钟,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他手里的信函,愤愤道:
“他还没死么?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个廉斩忒不会办事,南北两面重兵围住了襄阳城,怎么就一直按兵不动呢?他要是举兵攻打襄阳城,郦元乐那几千残兵败将挡得住几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