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宛丘陪在身旁,饶有深意地说道:“陛下,妾以为,不管受不受弘农郡的投诚,你总得先见一见端木良吧?”
“人家千里迢迢地赶来朝拜,你要是见都不见,传出去恐怕不好听呀,有损大燕国的颜面。”
张崇义低头看了眼珠光宝气的锦绣玉带,脑海里翁的一声响,半天沉默不语。
郦宛丘还待出言劝谏,张崇义霍地抬头,凝视着她越发风情万种的眸子,小声道:“端木良送了多少礼物给你?”
椒房殿内的空气陡然凝滞,随风飘荡的锦绣帷幔瞬间停止,四周明亮的烛火仿佛熄灭。所有贴身侍女神情僵住,耳观鼻鼻观心,一声也不敢发出。
郦宛丘微微撇嘴,有些抗拒地哼了一声。
张崇义冷冷地盯着她,沉声道:“告诉我,他送了什么给你?”
郦宛丘呼吸加重,神色有些尴尬,咬了咬嘴唇,随手屏退所有侍女。
众人如获大赦,鱼贯而出,这等宫闱秘事岂是旁人可以窃听的?
“他是送了一些东西给我,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陛下你何苦追问呢?”
郦宛丘嗲声嗲气地挨着张崇义坐在榻上,软绵绵的娇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想用柔情蜜意融化他的滔天怒火。
张崇义神色冰冷如刀,一字一句道:“说,他送了什么给你。”
郦宛丘见他再度露出那种杀人的冷冽眼神,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情知又触犯他的禁忌,小嘴一撅,眼泪夺眶而出,瑟瑟缩缩离座而起,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
“也没什么,就是两对波斯夜明珠,一百颗西域红宝石,两件貂裘,两幅画圣郭敬之的《山水图》,十万两银票。”
张崇义直挺挺地坐在床沿,目瞪口呆地看着郦宛丘清丽的面庞,越发觉得难以容忍,气得差点吐血身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女人不愧是大贪官郦元乐的嫡女,家学渊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贪污习惯。
当年接收河间郡时,她小试牛刀,一口气贪墨了三十万两赃银,被他禁足府邸半年。
这些年以为她已经痛改前非,想不到才进京两个月,就旧病复发了。
“大年三十那天,我杀了七十多名贪官,初四又将五十多名贪官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