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入城人迹却显之时,三人便收了坐骑,低调入城。
风骤,雪狂。
纪长玲识趣,假装与圣女殿下、苏瑾二人不熟,离的好远,混入渐如浅溪的入城人流。
姐弟二人则慢慢行着,看这漫天风雪。
夜色,极寒,冷雾氤氲,远离人群渐行的二人背影,于这北境显出别样美感。
本也无言,却是应嫣旖先开了口:
“有心事?越是接近横刀岭,便越觉你话少,眉也皱的多了。”
苏瑾看向远处辉煌城池,笑了笑,解释道:“心事算不上,就有些不好的猜测,总觉这世道要立刻乱了。”
虽烦着师吞齐,可对方如闸刀般骤断的来信,其实就是个信号。
当一个人的身份地位高到一定级别,即便是发生在其身上的微小之事,或许便乃巨大震荡降临的预兆。
北虏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若非真树败的仓促,冰原铁骑说不定早已挥兵南下了。
而上次一战与大齐结盟的古匈奴,也绝非善类。
真树灭亡,其单于携残部逃往极北不可知之境,草原已然统一。
大齐少了一个暮年坐拥半壁正北的对手,多了一个崛起一统草原的邻居。
那么,远交近攻。
若古匈奴无缝切换,又立刻和北虏联盟,相约南下呢?
【红尘八剑】前番逞威自有莫大震慑之效,同时也让古匈奴摸到了底。
大齐再想来一次阻击真树,将其主力一锅端的把戏,可就很难玩的转了。
之前那场仗打下来,大齐虽胜,却当真怎么看怎么亏。
偏生朝廷现在只有歌功颂德,没人去做那扫兴的诤臣。
……
应嫣旖听着苏瑾的分析,温柔问道:“你心忧中原百姓?”
百姓不百姓的,应嫣旖其实半点不关心,死多少都和她无关。
但她觉得,这形象套在自家弟弟身上挺不错。
苏瑾很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
“算不上心忧百姓。
若真见到了被铁蹄践踏的黎民,我会有愤怒。
现在的担忧却不是因此,我忧虑的是,我还有多少时间来发展,这场或许将临的战役又会不会牵连到我宗。
北虏,又会不会强迫我宗参战,要求我宗一起南下。”
应嫣旖听罢,轻笑,不再言语。
双眸之中,柔情之下,有淡淡杀气凝聚。
北虏么?
霜龙关那个疯子大帅强闯修罗宗之事,她已听苏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