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害哈那小子的意思没有?”老支书问。
害哈是米脂话,意思就是明白没有?理解了没有?
因为在场没有外人,所以老支书和老赵二人,纯粹就用的当地土话进行交流。
“害哈了。”
“这家伙,鬼精鬼精的!”
老赵悠悠一笑,“咱生产队,既然下了决心,要想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那就必须得搞点别的产业才行。”
“而咱们生产队集体账户穷,没钱。”
老赵嘿嘿笑,“叶小川这家伙!他是暗戳戳在鼓动我们:不要怕欠债!没钱的话,只管去找信用社贷款哩!”
“是啊。”
老支书也笑,“你看这家伙说的甚?
啥叫‘只是欠了点债而已’。
‘谁还敢把咱三十里铺,整个生产队给抄了家’?
哈哈哈...这家伙,居然连这么老赖皮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要是被信贷员听见了,估计他的脸都会变绿...哈哈哈!”
老支书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咱庄上的后生,个个都怕欠债,生怕落个欠债户的坏名声,怕以后娶不到媳妇。
不成想,现在总算出了个怪物!”
“哈哈哈——”
老赵终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差点没被他自己那一口旱烟给呛死!
“叶小川啊叶小川...”
“哈哈哈,这家伙说话有水平,像咱公社主任,整个啥还玩旁敲侧击的,而且叶小川这后生,胆子确实是大!”
见老支书笑的快岔了气。
大队长老赵走上前,伸手帮他捶了捶背。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闲谝一阵,最后老赵丢下一句,“这事儿吧,先不急,再看看,观察观察。
如果叶小川确实有能力,品性也不赖的话,咱就把他发展成党员,这样也方便他以后带领乡亲们做事不是?”
“成!”
老支书回了一句。
等到老赵告辞而去,老支书从自个儿的衣兜里掏出一张《诊断报告书》。
满脸凝重的看了看。
随后暗暗叹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亲眼看着咱三十里铺生产队的乡亲们,都过上了好日子那一天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