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李大利一前一后跨进那铁栏杆的,是一双沾满泥土的解放鞋。随后,那双解放鞋走进了甘水那个宿舍区。李大利本来想先回家的,但看到那双解放鞋走的方向,也跟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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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沾满泥土的解放鞋在二楼就拐了进去。李大利继续走到了三楼,刚走上三楼,就看到甘水在门口站着,眺望着远方。
听到噔噔噔的木地板声,甘水回头看,是李大利,说:“真赶回来了啊!”
李大利说:“嗯,赶回来了。对了,我刚才跟着一双解放鞋进来的,都是农民工,现在这里住了很多农民工吗?”
甘水叹口气说:“是啊,是啊,现在都是农民工住这了。这里房租便宜,离繁华区又近,200块钱,住的都是农民工了。”一会儿,苦笑道:“只我一个人是知识分子了!”
说着李大利眼圈都红了:“只你一个知识分子了啊?哎,以前这个小楼住的都是知识分子啊,现在只你一个知识分子了啊!”
甘水又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知识分子,呵呵。我和女朋友已经分手了,我买不起房。我们家也穷,帮衬不到我,我现在只能先在这里苟活着吧!”
说的李大利也是唉声阵阵。
但李大利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风衣胸前的内口袋里掏出蚕和桑叶,递给甘水,说:“不想那些事了。新生,新生,有新生,这是蚕,我从凤县小周爷爷家抓的”
甘水看到那蚕,在李大利风衣口袋里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死,也是高兴地又找了一个小盒子,两个人又对那蚕鼓捣了一阵儿。
放在小盒子里李大利才看到,原来他抓了一把蚕,只抓了4只,桑叶倒是抓了一大把。
两个大人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兴致勃勃地看那蚕沙沙沙地吃桑叶。
一会儿,远处传来:
“妈妈哟妈妈,啊亲爱的妈妈,你用那甘甜的乳汁,把我喂养大,扶我学走路,教我学说话,唱着夜曲伴我入眠,心中时常把我牵挂....”
一会儿又传来:“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妹子长大不怕辣,辣妹子嫁人怕不辣,吊一串辣椒碰嘴巴,辣妹子从来辣不怕,辣妹子生性不怕辣,辣妹子出门怕不辣,抓一把辣椒会说话,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妹子辣辣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辣哟辣辣辣......”
甘水笑着说:“又有死人的了,还是妈妈,这个妈妈还是辣妹子!”
李大利也笑,说:“哈哈哈,这边的习俗真是好搞笑啊,死了人还唱歌呢,不是哭呢,我们那边好像都是哭,守灵,没有这种的呢!”
甘水笑着说:“哈哈哈,所以,祖国大地,好不新鲜啊!走,我们去门口那家酒馆喝点酒去!”
李大利说好,两个人又跨过了那个铁栏杆,往下面的小酒馆走。
走往小酒馆的路上才发现,路边摆了一排排的帐篷,那是临建丧房,刚才那辣妹子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路过那丧房的时候,突然从丧房里走出来一个人,披头散发的,拍了李大利的肩膀,吓得李大利一哆嗦,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