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挠挠头,这个说话的样子,是玉昭霁无误。
它瓮声瓮气:“你听我刚才说了吗?阵法在失效,你快让魔族送些东西来,加固阵法。”
守山人暗地搓手,魔族最不缺的就是各类魔矿,也蕴藏着力量。
玉昭霁:“不必。”
“不必?”
险峰中传来玉昭霁的声音:“自然不必,你什么都说出来,天亓都知道了。”
守山人愣住,玉昭霁:“你很惊讶吗?他这么想杀我,怎么会放过窥探这里的情况?”
十万大山外有阵法时,天亓受制于天道,不能破开。
但当阵法失效,天道就没法插手这个事情了。
守山人这下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它想问玉昭霁还有多久才能杀了凶神残念,却又担心又被天亓听到。
玉昭霁已经不再谈这个事情,他声音低而清、缱绻悦耳:“你说,希衡会不会也能看到这里?”
他声音中有了无限怀念,也只有这时,守山人才能真正确定,这是那个身为魔、却明知险路而进入的玉昭霁。
玉昭霁道:“也不知是否是孤的错觉,孤总是觉得,希衡在看着我。”
这四年,他们好像分开了,又好像一直在一起。
玉昭霁在幽暗的险峰苦笑,何时起,他也变得这样多愁善感?
但玉昭霁打算放纵这一次:“你帮孤抬头望天,空中,有她的目光吗?”
守山人:……
它只是一具石头,哪里有这种风花雪月的情怀?
守山人暗地嘀咕,目光也有实体吗?
它抬起头,傻呆呆望向空中:“什么都没有啊,而且,哪怕剑君真的在看这里,我也看不到吧。”
“呵呵,是。”
……
天之极,冰牢。
冰面滴答一声,落了一滴水在上面。
希衡望着水屏中玉昭霁所在的方向,在心里回答,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看着你。
这么多年,她看着本该明哲保身的玉昭霁被困在凶神险峰内。
她看他流尽了鲜血,却连一句话也不能和他说。
他甚至不能确定她真的在看他。
冰牢地面中的水越来越多,这位剑君沉默着、墨发垂下遮掩了她的侧脸,看不到她的眼睛,让人不知地面的水是泪还是汗。
希衡沉默着,她没有大吼大叫,没有用浮夸的表情宣泄悲伤,她只是在心里默念:
必须就这几日杀了天亓。
否则,天亓一定会去十万大山。
她救过许多人,唯独没有救过他,这一次,她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