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景难得客气,徐太嫔也淡淡回应:“回皇上,其实那些信早就烧了。”
“烧了?”
周汉景皱眉起疑。
徐太嫔轻笑:“皇上以为我会留着那些书信吗?我自己犯蠢不要紧,怎么能连累皇上?之前故意虚张声势,只是为了救那孩子一条小命罢了。”说完,她缓缓起身,对着周汉景屈膝行礼:“事出突然,我也是没法子才莽撞行事,还望皇上既往不咎,赦罪原谅。”
周汉景微感意外,又觉情理之中。
徐太嫔一向最识大体,最知进退。
那些书信一辈子见不得光,保存不当,还会惹出无穷的后患。
“沈凤舒……人人都护着她,宁王算一个,太妃娘娘算一个,太嫔你也算一个……”周汉景说着说着笑了,眉眼凌厉:“她到底有什么好处?是朕眼拙看不到的?”
徐太嫔垂眸答话:“要说那孩子有多好,我也不知道,匆匆见过几面,还算合眼缘罢了。”
“那你为何救她?”
徐太嫔笑笑:“因为她可怜。”
周汉景拿起茶碗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什么意思?”
“可怜……一心一意只想为心爱之人讨个公道,这么天真又可怜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周汉景眸色暗沉:“她进宫的目的,你也知情。”
“是的,皇上,这宫中是藏不住秘密的。”
“呵,你们个个都有情有义,只有朕是暴君!”
周汉景自嘲一句,重重撂下茶碗。
“皇上有皇上的难处,皇上不是暴君,从来就不是……”徐太嫔宽慰一句,温柔曼妙的声音比春风拂面更暖人心。
从儿时起,他就十分贪恋这份温柔,可惜她是父皇的女人。
周汉景抬眸看她,伸出手去,摊开掌心:“母后说朕是疯了,朕不在意。你心里该明白,朕从未难为过你……”
徐太嫔看着他的掌心,淡淡一笑:“先帝病逝之后,按理我该迁出宫外,找个清清静静的佛门净地,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多亏了皇上,我还能厚着脸皮留在宫中,我都是为了玟儿,盼着有一天能听到他的消息……”